丹枞也不言语,似是在等裴乐之分辩。
裴乐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丹枞在阴阳些什么。她心想,丹枞难道是在介意刚才方祁的出现?可不对啊,他说我今日出门,今日出门……是因为顾榴石吗?
“你是说顾榴石?诶呀,好说好说,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这样说着,裴乐之嬉皮笑脸地凑近到丹枞跟前,把头枕到他肩上,道:“就是我说的那样呗。”
裴乐之正说着,却见丹枞不知从哪儿变出了张手帕,轻轻扒了扒她的脸,然后细细擦拭起来。
“唔,怎么了。”裴乐之瞪大眼睛,嘴上虽在发问,但也乖乖不动,任丹枞在她脸上摆弄。
好一会儿,丹枞才停下动作。他将那方手帕递到裴乐之眼前,晃了晃,而后憋着笑说道:“上好的大红袍,你今夜可是赚了。”
见裴乐之还是懵懵懂懂,不解其意,丹枞忍不住笑出了声,越发觉得她有些娇憨可爱,“刚刚主母那一盏茶,可是没喝到一半。”
“哦!”裴乐之后知后觉,恍然大悟,“怎么,有茶水溅到了我脸上是不是?呜呜呜,我好可怜啊。”
裴乐之说着说着又开始往丹枞身上蹭,她双手熟练地环上丹枞的脖颈,模样好不哀戚:“过分了啊丹枞,人家差点就毁容了,你还在笑。那么滚烫的茶水,呜呜呜,我真的好可怜啊……”
丹枞扶额,却也不拆穿裴乐之这浮夸的演技,只是无奈笑道:“谁叫你那么大胆,人吧,还又那么粗心。”丹枞说着,食指在裴乐之额间轻轻点了点,道:“给你使眼色都看不到……”
“好了嘛,下次就知道啦,原来我还有总管大人当内应啊~”裴乐之一边说,眼神一边不自觉转到了丹枞的喉结上,情不自禁地,她轻啄了一口。
丹枞身子一僵,喉头滚动,他有些想推开裴乐之,然而半晌却又鬼使神差地,没有动作。此时此刻,裴乐之早已离开了规规矩矩的板凳,整个人顺势坐到了丹枞腿上。
握拳重重咳了几声,丹枞勉力压住心头悸动。他目光徘徊几许,终是平视前方,将话题转回了今日之事。“你今日去钱庄取钱了?”怕裴乐之多心,丹枞复又解释道:“我看见万松支了银票,数目不小,账房说是你吩咐的。”
闻言裴乐之倒也不接话,她嘴角上扬,思想明显在开小差。
近日来她和丹枞相处时的一切举动,可以说是轻佻,但也都是心之所向,兴之所至。今日偶然撞破顾榴石的丑事,更是让她原本还有的一点齐人之福的幻想瞬间破灭。此刻裴乐之情窦初开,满腔爱意似乎都齐齐涌向了眼前的少年。
“谢庭兰玉,温润端方。”裴乐之脱口而出这两个词,而后她笑眼盈盈地盯着丹枞,眼睛眨也不眨。
丹枞的耳尖开始一点点泛红,裴乐之却只是自顾自点了点头,狡黠道:“美人害羞~啊呀,丹枞你真好看~”说罢,裴乐之竟是作势要去亲丹枞。
这下丹枞反应迅速,赶紧反手按住了裴乐之的肩,意在制止她的进一步动作,“别闹了,说正事。”然而丹枞刚刚说完,又突然想起上次在书铺,因着没有及时理会,她二人还闹了场别扭的事。
犹豫片刻,丹枞复又伸手搂了搂裴乐之,以示安抚,“好了好了,你都占我这么多便宜了。”这般说着,丹枞却突然低头,嘴唇轻轻擦过裴乐之的,温声道:“现在也该跟我讲讲,你今日的精彩故事了吧。”
“扑通,扑通——”
裴乐之只觉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脏声,虽说基本都是她招惹在先,但每次,只要丹枞主动一点,她的心就会猛然一空。
何谓悸动?
或许对她来说,这就是悸动吧。
情不自已,简单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