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一人忍不住发笑，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浑身发抖，笑出了眼泪，笑出了鼻涕，笑出了口水，还笑出了个屁。

快马疾驰，笑声震四野，惊起一路夜归的鸟兽……

当晚，众人在一个小山坳歇脚。

巨大的火堆旁，一行人或坐或躺。白天的杀戮，让这群汉子都是身心俱疲，躺在草堆上鼾声四起。

牛大春坐在外围，手中一大摞饼子，正不停地往嘴里塞，结实的咬肌蠕动四五下，就被囫囵咽下，张嘴正好接上手中递来的饼子，流水线作业。

今日还是受了点伤的，那俩老头拳头可不轻，此时不赶紧吃点东西存储能量，恢复身体，更待何时？

没看到大春都不到四百斤了吗？快瘦脱相了，这如何能忍？

孟昭几人则借着火光，传阅邓春从高府搜刮带回的东西，毫不意外，还是往来信函、朝廷公文和账册。

谁让这年头没个云盘呢？

时间就在大春咀嚼声，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中度过。

良久，孟昭仔细叠好手中书信，揉了揉眉心，盯着火光，一言不发，眼神明晦不定。

“如何？”

牛大春百忙之中，挤出一句话。

孟昭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嘶哑，“此事还未完结，就如那眉山二老所言，高实甫在朝中确有靠山，最大的毒瘤还未出现，我等却是有心无力了。”

“哦？那并不稀奇。”

电视电影都是这么演的，幕后黑手不是总统副手，就是哪个想要毁灭世界的阴谋家大佬，最后总会被猪脚车翻。

当然现实中，可能会收到一颗花生？还是一篇五百字的辟谣小作文？

陆百川收起所有纸张，用防水油布包好，结成一个小包袱，背在身上，起身，整理装备。

“陆将军，你这是要连夜出发？”牛大春放下饼子，从阴影中起身。

“是的！时不我待，此间事了，后续交给我天策府吧，军师必能把那丧心病狂的幕后之人挖出来，还那些惨死翠屏山的百姓一个公道！”

邓春抱拳道：“何不等天明再出发，此去秦川天策府，千里之遥，当不急于一时，何不明早再出发？”

“迟则生变，你们刺杀江陵刺史一事，必会飞速传遍大唐，若让那幕后之人知晓后，断了首尾，金蝉脱壳的话，属实不美。”

陆百川言谈间，去意已绝，转身拍了拍身后站起的爱马，用头摩挲着马脸，“大白，却是要辛苦你了……”

大白傲娇得摆摆头，张嘴露出一口大牙，粗气喷吐，似毫不在意。

几人彼此相望，神色严肃，抬手抱拳。

“江湖路远，山高水长，只盼他日道左相逢，仍能把酒言欢，保重！”

“保重！”

“嗖……”

陆百川一把接住牛大春扔出的小册子，面露疑惑。

“洒家这几日在客栈闲极无聊，画下的自身枪法图录，并许多习练细节，也是传自军中的功夫，送给你了，权做参考。”牛大春笑着道。

陆百川颠了颠手中的册子，思考了一下，放入怀中，翻身上马，这才对牛大春开口道：“这点东西想进天策府可不够……”

“得加钱？”

"……"

“等你活着到了天策再说！走了！”

陆百川一带缰绳，调转马头冲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