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尚书对她行礼:“见过公主!”
连城颌首:“李尚书,沈尚书。”
见二人脸上都带有菜色,目光恍惚,她柔声道:“两位尚书为国事操劳,本宫感佩。台阶湿滑,留神别绊着。”
两人纷纷拱手躬身:“多谢公主关怀。”
见公主进了殿,沈尚书捅捅李尚书:“虽然才被陛下骂,但又被公主安慰,我这心里吧,好像舒服了那么一点。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李尚书累得不想再说话。
“哎,你儿子最近如何,听说端午宴上公主对他挺满意,为何没了下文?”
李尚书的儿子就是李逸,当时连城夸了他几句。
李尚书木着脸:“不知,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自选驸马结束,李逸更加用功读书,他想在明年春闺高中,李尚书对此老怀甚慰。
皇帝见连城来,一扫疲惫,忙赐坐端汤。
太子看得羡慕,父皇对着连城,就没有不高兴之时。
有连城在,皇帝对太子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几人叙了会家常,连城见皇帝露出困倦之色,便让席公公扶他去寝殿休息。
兄妹俩去花园信步闲走。
“六妹,听说太后召见你,她可有为难你?”
连城对他说了抄经之事。
太子忧心道:“这怕是来不及吧......要不大哥让人仿着你的笔迹,替你抄写一些?”
连城低声道:“已经抄好了,我在富阳无事便抄经,抄了好几部,回洛阳前,我刚抄好《华严经》。”
太子松了口气,从前太后也常让元后为她抄经,连城是料到有这一天,早早准备好了?
***
最近丹阳已经将邹悦的底细查清了。
他生母是嫡母身边的婢女,父亲借酒乱性,强辱了他母亲,十个月后生下他。
嫡母由此心生怨恨,但她不敢怨他父亲,便把气全撒在他们母子头上。
她让邹悦生母日夜劳作,对邹悦非打即骂。
兄长们更是羞辱他,大冷天将他丢进粪坑里。他们还在旁边拍手取笑:“贱婢所生,只配待在这里,还妄想与我们平起平坐吗?”
父亲有好几个儿子,并不将他放在心上。
五岁时,他的生母不堪其苦,想要带他一起逃走,却被抓回毒打,生母很快没了气息,他哭得晕死过去。
族长实在看不下去,让人给他治伤,又让他去宗学识字,他展现出惊人的读书天赋,令族长大奇,称他是读书的料,便一直接济他。
前年他父亲去世,由兄长掌管家业,他的日子更加艰艰,见明年春闱将至,他偷偷逃了出来。
丹阳对此颇为震憾,“邹悦,你很了不起,遭受过那么多苦难,却并未自暴自弃,还心存善念,实在难得。”
此人心性极佳,加以磨练,必成大才。
邹悦有些难堪:“郡主,我......其实我没那么好,我想过,等我出人头地后,先将母亲风光厚葬,再将嫡母和兄长们按进粪坑里。”
他觉得自己十分阴暗。
丹阳笑了:“就这?你还有什么心思?”
邹悦脸上浮起恨意:“我还将强辱母亲之人开棺鞭尸,虽然那人是我父亲。”
丹阳抚掌:“好,生而不养,算什么父亲!你自可效仿伍子胥。”
连城戴上长及脚祼的幕离,去了城内商市。
她之前为了卖布料和胭脂,开了两家商铺,由公主府长史打理,长史聘了掌柜经营,听说生意很是不错。
她先去了布匹店。
布店里的掌柜只当她是寻常富贵小娘子,啧啧,好一头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