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来太尉杨彪等老臣,命他们尽可能多的筹措粮草和布匹,并把借住在城中的文武官员及其家眷送到东郊董承的军营。
这些文臣武将一肚子疑问,奈何刘协不容置喙的直接下令,迫使他们把所有的疑惑藏在心里,抓紧落实天子的命令才是关键。
杨彪、司马防和董承等亲信大臣,刘协并不担心他们阳奉阴违,但张济、杨奉这些自恃手握兵权的“草头王”就未必听话了。
对此,刘协不打算深究。
响鼓不用重锤。
自己明明是为他们好,如果他们还不领情,那只有等到李傕郭汜杀过来,吃了败仗,他们才会幡然醒悟。
不过到那时,刘协未必对他们还看得上眼。
有兵才是草头王。
如果兵马没有了,那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有什么资格在天子面前耍威风?
至于安西将军杨定,刘协已经彻底把他排除在核心圈子之外了。
截至目前为止,杨定率军攻城整整持续了六天。
第一天与段煨开战的当晚,杨定终究没能攻下北门,折损兵马一千多人,段煨军也伤亡了上千人。
之后六天,杨定每天率军攻城,不是攻打北门就是突袭西门。
守将段煨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坐拥七千大军,又占据坚城,以逸待劳,致使杨定大军屡屡折戟,无功而返。
不仅如此,杨定帐下每天都要折损四五百人,七天下来,原本八千多兵马已然损失过半。
即使算上轻伤的士兵,杨定手下已不足五千人马,实力锐减。
在刘协麾下四路兵马中的实力排名,杨定从原来仅次于杨奉的第二位下降到第三名,只比董承的兵马多,话语权大不如前。
杨定大军伤亡惨重,与他恶战的段煨也好不到哪去。
恶战七天,段煨手里的七千人马同样伤亡过半,就连早年追随的百战老兵也伤亡近千人,致使他实力骤降,仅剩三千多兵马。
辛苦积攒五年多,一朝回到五年前。
段煨当真是欲哭无泪呀,忍气吞声奋斗了五年,结果全都葬送在杨定手里……
如果有可能的话,段煨真想活剐了杨定,怎奈杨定帐下兵马也不是好惹的。
两军交战以来,斗得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连伤亡都差不多。
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绩,让段煨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只能黯然叹息。
相对应的是,杨定也奈何不得段煨。
连番恶战之下,段煨手下的新兵蛋子除去战死的,活下来的都是新兵中的佼佼者,使得段煨的兵马也快速成长为一支名副其实的精兵。
所以打了七天,杨定和段煨都已身心俱疲,有心休战,但双方将士的仇恨越结越深,主将又拉不下面子讲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耗下去。
这个时候唯一有资格出面调停的就是刘协,可惜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二人身上。
转眼,又是一天夕阳晚照。
安集将军董承纵马踏着落日余晖,急冲冲的传进县衙后院。
“别急,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不等董承开口,刘协就示意宫女给他端碗水过来。
看到董承咕嘟嘟的一口气喝完,刘协笑着问道:“李傕郭汜大军到哪了?”
“刚过渭南,再有两日就能赶到华阴城外。”
董承神情凝重,紧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陛下料事如神,李郭二贼果然率领大军追杀上来了!”
刘协嘴角微微抽搐,“别说我‘料事如神’,这话听着像骂人,再说就算我提前知道他们会追来又能怎样?
张济、杨奉二人根本没把我的命令放在心上,杨定还一门心思和段煨拼个你死我活,人心不齐,如何能抵挡李郭二贼率领的虎狼之师?”
当着董承的面,刘协说话很随便,不用整天戴着面具装腔作势。
不装的感觉真好,这是刘协的心里话。
“哦,对了,斥候可曾打探到李傕、郭汜此番带了多少兵马?”
董承听到话后,禀报道:“七万大军,其中李傕出兵五万,郭汜两万。另外,斥候还探明李郭大军中有三万西凉骑兵,全部听从李傕的调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