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神色晦涩,他并不认为潭非濂说的是玩笑话。
“潭非濂,只要你伤害了人,你以为自己能逃得掉吗?”
管理局的人并不是吃干饭的,许弈说:“你应该还没有愚蠢到这种程度。”
“哥哥真的以为我是害怕被发现才听你的话吗?”
潭非濂的调子阴沉,锋利中带着轻松自在的玩味,“还是哥哥认为,我惧怕那些废物?”
“我什么都不怕。”
许弈神色微变,异种对自认为的所有物占有欲会得到病态的程度。
许弈想潭非濂是认为自己相亲的行为是在背叛他。
“我是只想给我哥交差,很快就会回来,潭非濂,你最好不要让我回去的时候见不到你人。”许弈反向威胁道。
“那哥哥会和那个人说话吗?会对他笑吗?会主动送他回家吗?会亲他吗?”潭非濂话语沉着,一句一句地问,“会和他上床吗?”
“小疯子。”许弈没忍住骂了出来,“潭非濂,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你啊。”潭非濂闻言兀自调转话锋。
“哥哥要快点回来,我不想一个人。”
“我给你做午饭,做好了你没回来的话,哥哥知道我会做什么。”潭非濂的话带着尖锐的刺,无形的话狰狞可怕。
没等许弈回答潭非濂便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电话挂断的声音扰乱许弈的心绪,那种不安的情绪压着他脚下的步子。
他的人生好似从潭非濂的发情期开始走向另一个前所未见的未知道路,外在一切因素都促成他做出各种荒唐的决定,潭非濂从一个偶尔会想起的实验体变成他真正的妻子。
许弈走到咖啡厅的时候丘家的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是丘家的二太太的长子,丘冲。
助理将资料发给许弈看过,各方面都不错,留学归来现在在丘氏集团分公司做一把手。
许弈走进咖啡厅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等候多时的丘冲。
对方穿着一身奢侈品服装,贵气,但显得有几分刻意,当他看见许弈的时候期待的眼神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盈亮的眸瞬间盛起失望。
那期待落空的淡漠之外是毫不掩饰轻蔑。
“怎么是你?”丘冲眉头蹙起,眼底尽是不好发作的怒意。
这场相亲是许宴以自己的名义安排的,丘家所有人都以为来的会是许宴,如此香饽饽丘家兄妹几人都不想放过,丘冲本就对许宴有好感,便用了点手段自己来了。
他没想到来的人是许弈!
一个弃子而已,丘冲可不把许弈放在眼里。
丘氏内部分支混乱,站不稳脚跟自然需要雄厚的靠山,但如果相亲对象是许弈,那便是另当别论了。
许弈根本没有许家的继承权利,能傍上丘氏集团算是给他添翼。
这关系可就反了!
于是乎丘冲看见许弈压根不想掩藏眼底的蔑视。
许弈一脸淡然地在丘冲对面坐下,“看来我们对彼此都不算满意。”
丘冲忽然笑了起来,对于来人不是许宴而是许弈这件事,丘冲只能想到一个答案,“怎么?想通过你哥哥和我丘家扯上关系?”
“真可笑。”
“许弈,你掂量过自己几斤几两吗?”
丘冲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神懒散,只觉得自己白等了那么久。
以为是许宴那个香饽饽,没想到是许家公认的累赘许弈!
他算是明白了,许宴以许家的名义做的局,就是为了帮他弟弟找个可以依附的背景。
早知道是许弈,他才不会上赶着来这里浪费时间!
“看见我失望了?”许弈问。
“怎么?喜欢我哥?”许弈双手环绕着臂弯眼神不屑,他极少被情绪左右,看着他人跳脚其实是一件挺爽快的事。
“我都看不上你,我哥说不定连正眼都懒得看你一眼呢。”
对于对方的态度,许弈虽然不爽,但却挺高兴的,直接把事情解决了,两看相厌的场面,刚好给许宴交差了。
“许弈,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丘冲本就容易被激怒,这话他可听不得。
许弈面不改色道:“我哥应该没调查过你吧?不然他应该不会让一个垃圾来和我见面。”
“你说什么?”
丘冲博然怒起,“果然是一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啊!”
丘冲的话卡在喉咙剩下的被许弈突然浇过来的热水堵在了九霄云外。
许弈面前的热水是丘冲让店员准备的,本意是讨好许宴,却没想到自己被浇了一身!
丘冲眼神恶恶地瞪向许弈,“你找死吗许弈!”
丘冲自小没受过什么气,这份屈辱他哪里咽得下,几乎是瞬间丘冲站起身便有要动手的打算。
丘冲刚刚站起身。
许弈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冷着眸拍打在桌面上!
“啪!”
改造过的新型手枪在光滑的桌面转了一圈手柄再次对着许弈,漆黑的枪口对准丘冲!
顷刻间,周遭安静下来,桌面上咖啡波澜溢出,许弈漆黑的眸懒散波动。
与他的人一样,他永远在主场之上。
枪支转动的瞬间连带着丘冲的呼吸那瞬间也放慢,他慌忙地敛目腰还未站直喉咙连带着唇型滚动露怯。
“坐下,好好说话。”许弈嘴角露着笑意微微颔首,虽然勾着唇眼底的寒意压的丘冲下意识舔了舔唇。
丘冲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手腕颤的厉害。
许弈继续开口道:“我这个人和我哥不一样,不怎么好说话,受不了屈辱,忍不了骂,丘先生应当规矩些。”
丘冲:“……………”
许弈挑眉道:“如此我们俩都好交差。”
丘冲浑身紧绷呼吸也急促的厉害,他撑着身后的沙发坐下,不再敢抬眸看许弈。
见丘冲坐下,许弈继续道:“给我哥回话的时候就说我没看上你,避免我日后麻烦,也避免你不好做。”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感兴趣,其他也没有什么好告诫你的,唯一能说的就是……”许弈作势思考,“丘先生比我想象中还要废物呢。”
丘冲面色扭曲着,但敢怒不敢言。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丘冲慌忙道。
许弈:“话语传递的情绪,受着的人感知到什么意思,那便是什么意思。”
许弈看向桌面的枪支,他知道丘冲怕的是枪,不是自己。
许弈继续道:“不用狡辩,也不用害怕,我是个遵纪守法的人,不会随便要人性命。”
他冷漠地直视过去,“至少比起丘先生,我手上还算干净。”
“您说是吗?”许弈似笑非笑的神色像是要将人心腹破开。
光照进黑暗,没有人清白。
无形的气场散开,丘冲哑口无言。
“既……既然不是良人,我们确实应该好聚好散,不要伤了和气。”丘冲声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