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鸡鸣,唐临赶紧爬起来,第一时间抓住怀里抱着的草鞋,他本能的感觉到,在草鞋上有一丝丝的气元波动,非常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立刻坐起身,老钱塘攥着酒葫芦四仰八叉打鼾,这老头儿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回想昨天给草鞋画符箓,就像是身体被掏空一样,那种无力感记忆犹新。
不过,看着手里的草鞋,唐临咧了咧嘴角,从昨天开始,他已经算是摸到符箓师的门槛了,以后唐记杂货铺,将会有新的草鞋售卖,符箓草鞋。
想到这里,唐临走出草屋,舀了水洗漱完毕,朝着赫连城的竹屋走去,刚近到竹屋门口要敲门,又收回了手,现在天色还早,怕是这家伙还在睡觉,想了想之后,唐临立刻走出巷子。
和往常一样,先去老水井那里打水,帮两位无儿无女的邻居老婆婆各家挑满了一缸水,然后又给自己家的水缸挑满,这才拎着一根小木棒,背了两条麻绳,一路小跑的奔出小镇。
这是唐临每天不间断的事情,一来是往镇子外面跑,跑进山中锻炼身体,二来去到那片松树林,拾取一些松塔和地上的松针,就是松树的树叶,像针一样,风干了之后,因为本身含有送油,引火很好用,镇子上每家每户都用它来引火做饭。
唐临每一次,都尽可能的多拾取一些,回到镇子后,自己留下一点,剩下的给春雷娘亲,还有卖盐巴的汉子媳妇儿等几个人,唐临没觉得是负担,他更乐在其中。
拾取完松针下山,唐临心痒痒,等来到土路上的时候,换上刻画了符箓的草鞋,重新背上与平时一样重量的松针和松塔,小心的抬起一只脚,向前踏去,徒然感觉迈起来那只脚有点轻,尤其是踩在地上的时候,感觉像是踩进了棉花堆一样。
接着,另一只脚跟上,差点一个趔趄倒地,这让他有了点失重的感觉,前后脚赶紧往前迈了几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迈出去数步,才适应了这种脚轻的感觉。
符箓的作用,不可谓不神奇。
神奇的同时,唐临有点疑惑,这么好的一双草鞋,估价咋就只有十文呢?
一辆马车,行驶在有些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每一次小颠簸,坐在车厢内的粉衣丫鬟,就会撅起嘴巴,拧转眉头,唉声叹气。
在她对面,坐着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白衣素纱,闭着眼睛竖下长长的睫毛,抿着嘴角露出笑意,更让粉衣丫鬟少女,气得鼓起嘴巴,终于忍不住张口,“我说大小姐,咱们云翎宗缺那些行走稳如磐石的灵兽么?不缺吧,那咱们为哪般还要受这份罪,你看这马车颠簸的多厉害,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小姐你第一次出门就坐这个,我怕你受了委屈”
她这话说完,拉车的那匹黝黑大马,低沉的嘶鸣一声,直接停下脚步,没有丝毫再继续迈腿的意愿,像是在反击抱怨。
粉衣丫鬟顿时怒了,掀开车厢朝着驻足不前的马大喝一声,“欸你这畜生还嫌弃我说话难听怎的?小姐,你看看,这畜生太不是东西了,刚说它两句,就开始撒脾气了,它这是好久没被管教过,肉皮发痒了它”
白衣女子提了一下嘴角,朱润红唇就像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一双眼皮缓缓睁开,露出如夜空星辰般的碧眼,微笑中更是倾国倾城,“好啦,幽幽,你继续走,等到了地方,给你买肉肉吃”
被称作幽幽的黑马,一听见肉肉两字,这才迈动四蹄向前走,还不忘回头朝着粉衣丫鬟打了个响鼻,像是在炫耀,更多是嘲讽。
粉衣丫鬟顿时脸色由粉嫩转为铁青,刚要发作便被身边的小姐喝止,“花椒,我们这次出来,人生地不熟,莫要像你的名字一样,继续呛人了,在宗门内的时候,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到了外面,你收敛着点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