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十两银子,他们现在真的很需要。
傅浪眼眶发红地看着白娇娇接过荷包,她认真地检查着那十个银疙瘩的模样,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待他们出门的时候,俞老爷还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几个意思,竟说出了那般的话:“娇娇,我也是有过一个妻子了。若是你有一天想改嫁,倒是可以找我的。”
白娇娇深吸几口气,什么也没说,带着双臂环抱木桶的傅浪离开了。
身后的俞老爷双目紧盯着白娇娇的腰身,满是深究的意味。
他就享受这种感觉……穷苦人家,迟早有一天,她会找上门来的,不管什么小事都能压倒她。穷人家嘛,一点小风小浪都要命了。
……
远去了的傅浪却紧闭着双唇,一声不吭。
“浪哥,我们要去哪里把剩下的鱼给卖了啊?”
“浪哥,要不我们先把银子给娘?”
“浪哥,你饿不饿?”
可傅浪就是不开口。
白娇娇又疲倦又累,直接就问了:“你是不是生气我刚刚拦着你?你是不是生气我低声下气地问他们要钱?你是不是生气我直接也不砍价就应了一百文一条鱼?你是不是觉得本来二十两现在只有十两?”
白娇娇的连问直把这个傻汉子给逼问得后背都流满了汗。
他吱吱唔唔地说:“我们可以换一家的,也不似非要在他那里卖。”
白娇娇说得口干舌燥,身上的衣服已经结成了块,她也快连轴转整整半天了。
“你清高是吗?可是爹和大波还躺在仁德医馆啊!需要钱!十两对于鲭鱼来说,可能是卖低了,可是对我们来说,十两已经是很多了。你们要凑多久才能有十两?”
“离开了那家,现在你找个地方去把剩下的鲭鱼给卖了啊,也不一定有人能吃下我们这么多的鱼,因为它贵,除非你降价卖。”
白娇娇越说越委屈。她一心为傅家好,到头来,还被傅浪发脾气!
傅浪这般才觉得自己可怜的尊严根本就不是事,是啊,十两银子不多吗?多!
爹和大波的命!
钱才是最重要的,娇娇也没被占便宜,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可是接下来,是白娇娇不理会傅浪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白娇娇,也没喊苦,跟着傅浪转了两条街,每间食铺的后门都被他们一一敲响,也就卖了二十来条。
这是论斤卖的,这个点已经皮相不好了,只卖到了五十文一斤,收获一两银子又二十文。
还有三十多条,他们又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敲人家的后门,有几个厨娘瞧了还行,给府里的少爷补补身子,也去了二十多条,卖了一两银子。
最后还剩十条不太新鲜的鲭鱼了,白娇娇做主拿回了仁德医馆,送给了仁德医馆。
此时,已经艳阳高照了。
白娇娇一到医馆,委屈不已地对着谢绿烟直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