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是呢。娇娇说要跟我一起去赶海,这不,她心疼我这个老的,不也就一起出来了。”谢绿烟强忍着矜持,可她那眼底掩饰不了的骄傲却让大壮娘心里酸酸的。
她定眼一看,那娇滴滴的娘子,又白嫩,又好看,不要彩礼,还孝顺,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们谈笑而没有一丝的不耐烦,真的是气死她了。
刘大壮啊刘大壮,你咋没这个狗屎运呢!
而那波澜壮阔的贝海上飘着的两艘渔船,一艘站满了汉子,有傅大头,何二宁的爹何二郎,刘大壮的爹刘狗子和张帆的爹张辉。
他们用的是大渔网,往海里游动捞鱼。渔网沉在海底,能进多少是多少,凭着经验感觉差不多了,就一举捞上来,在船上分拣。
而另一艘小些的船,是傅浪兄弟和八卦三人组。他们拿的是小网,但也足够用了。
时至三月,鱼产丰富,连那虾蟹都一捞一网,正是鱼虾货多而价贱的时节。
“你家大浪可真是厉害,昨日回去就捡了个媳妇,大壮娘昨晚一晚上没睡着,可愁了!”大壮爹浑不在意,像是说笑话似的,说了出来。
大壮娘若是知道他把这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这么秃噜嘴到了正主面前,大壮娘真是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这有什么,那是大浪的本事,也是娇娇瞧得起他!哎哟!别说,有个大件!”傅大头的手被压得一沉,手上的鱼线在他的手里要挣脱了。
几个汉子这般不说闲话了,在摇晃的船上定成三角形,一起使力气,逐渐把鱼线拉了上来。
一条闪着白色反光的长达两米的带鱼被甩出了水面,甩到渔船的甲板上的时候,就失去了生命。
海带鱼离开海水水面之时,就是它的死时。
“呀!好东西啊!大伙,我留着给娇娇吃了啊!不卖了啊!反正也是我大头钓的!”傅大头高兴地把带鱼捡起,双手抱着那无鳞的身子,丢进了他的鱼桶。
“这带鱼也能卖个百来文呢!你真不卖啊?”张辉羡慕不来,这难得钓到的带鱼那是难得的少刺鱼,煎炸炒那都是香的,深受城里富人的喜爱。
可比普通的鱼贵多了。
“不卖,不卖!我们渔民都吃不到几次的好东西,先给娇娇吃了先!下回再卖,下回再卖!”傅大头是真心把白娇娇当闺女了,还是个愿意跟着他一穷二白的傅家的好儿媳。
“下回可不一定哦,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呢!”二宁爹也来酸了两句,“以往啊,就算不卖,那也是要留一下,我们几家凑一凑喝点小酒的。如今啊,某人有了儿媳妇了,就想着以后有孙子抱咯!那哪能跟我们这些没点盼头的一样啊!”
傅大头一想到白白胖胖的孙子,忙看向他那傻不隆冬的大儿子,暗忖,今晚他可得好好教教这傻子才行,不然啥时候当阿爷啊?
而贝部湾上的沙滩,此时全是人挤人、人踩人的弯着腰的妇人小女娃。
妇人经验丰富,看着那细长的沙迹就知道那底下有螃蟹,看着那小小的黑洞眼就知道下面不是猫眼螺就是蛏子。
蛏子可不一样,会跑的,所以挖蛏子还得在旁边扒沙,直把它们的去路给断了才成。
而满地的贝壳,躺在地上翻不了身的鱼,只留给小女娃。她们人小,免得被那沙石里的破贝壳给划了手,捡捡贝壳捡捡海星捡捡花甲那便是足够了。
而大些年纪的小女娃也能撑起一片家了,学着阿娘的教导,利落得宛如一个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