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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伯特立刻几步朝门口跨去。
外面的黄绿色的雾气已经散去了,午夜的浓雾中一片寂静,只听到不远处铠甲与兵器相撞击的冰冷声音。
他看到左前方的一个帐篷后涌出十余个奥斯曼帝国全副武装的士兵,其中一人手中的弯刀已经逼近阿芙蕾的颈脖。
站在阿芙蕾身畔的克里夫速度极快地捡起地上一把掉落的细弯刀,动作矫健地迅速转过身稳稳拦下对方劈下来的巨斧,刀刃和斧头剧烈碰撞擦出几星火花。
他轻易地便用小刀挡下了战斧的攻击,手腕一转将刀刃朝向对面,以反握弯刀的姿势一刀划开了对方的咽喉。那士兵体内温热的血一下飞溅出来,克里夫立即反手勾住阿芙蕾的肩膀,将她横抱而起,用自己的衣襟为她挡住了那呈雾状泼溅过来的血液。
他轻轻放下阿芙蕾,紧握着刀柄转身面向身后手持武器的二三十个奥斯曼士兵。
没有人看清克里夫是如何出手,连视力远超人类的阿芙蕾都只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
只见霎时间那个身着黑衣的高大青年消失在原地。继而血雾弥散,满眼是刀光剑影,一股浓重湿热的铁锈味升腾而起,潮湿地拂在沙俄的将士们脸上。
朦胧腥臭的深红雾霭中不时出现几道格外浓重的血色。
不过几秒,那群奥斯曼的士兵纷纷倒地,鲜血在地上汩汩流淌,渗入半沙质的土地里。仔细一看,他们无一例外地俱是颈脖处出现一条断口齐整的创伤,深深嵌入脖子里,一刀致命。
黑衣青年甩干了刀上的鲜血,从尚温热的尸堆中站起身。
他纯黑的衣摆因吸饱了热血而沉沉地垂下来,向下滴着血水,但因为衣色过深,看不出衣服上的血渍。
那年轻人抬手擦去了自己鼻尖上沾着的几滴血液,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腾腾杀意,周身的戾气几乎能令空气凝固起来。
他金绿色的眼睛如同两颗深邃的名贵宝石,眼神山间深渊般不可测其底。
他跨过地上的尸体,满身血味地走到阿芙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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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划下第一刀起,总共不过六七秒时间。赫尔伯特数了数地上的尸首,三十二具,姿态各异地堆叠在一起,血流成河。
换言之,这个气势逼人的青年,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与速度,在六秒内杀了三十二人。
他猜测那几十人大概是先前被他们的吵闹声惊醒了,因此并未中毒。尽管不能排除他们因吸入绿色气体而变得反应迟钝的可能性,但克里夫的速度在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如同镰刀斩断麦秸一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那三十余名全身铠甲齐全的奥斯曼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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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蕾望着克里夫朝自己走来,他眼里的戾气越来越淡薄,那双清澈的眼睛中倒映着她的形象。他脸上有半干的血迹,双眸像夏日的丛林,明朗而洁净。
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抽出一块干净的白亚麻布擦去了他脸上的血痕。
“没受伤吧?”
克里夫望着她的眼睛摇摇头。阿芙蕾轻轻拧了拧他的鼻尖,尽管她很清楚克里夫力量强大且治愈能力超越常人,但方才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冲入一片反射寒光的锋利兵器中时,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中一紧。
克里夫没有躲闪,他现在还觉得背上有层薄汗——那把巨斧距阿芙蕾仅不到一只手掌的距离,险些就直接带着呼呼风声落在她身上。
魔女不老不死。可每每他回忆起那场景,就感到身体发寒,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