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纪小的先尝一口。”阿芙蕾毫不犹豫地切下一块鸡肉放到克里夫的餐盘里，十分体贴地又加了一勺洋葱泥。

克里夫哭笑不得地用叉子叉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不算特别柔嫩，但味道十分芳香浓厚，不逊色于他们前几年在餐馆中买的火鸡。

“怎么样？”

“挺不错的，”克里夫诚实地回答道，又补上一句：“比你去年做的姜饼好多了。”

阿芙蕾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头，克里夫笑着揉揉被她击打的额头，给她切下来一只火鸡腿，浇上酱汁。阿芙蕾将信将疑地尝了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

她撕开一块柔软的白面包，将大的那一块递给克里夫。二人在餐桌上相对而坐，地中海傍晚温润的清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窗外蓝紫色的暮光柔和地透过白色的单薄窗帘落入室内，将房屋内部染成温柔的藕紫色。

戛纳的圣诞节不如北欧的冬天那样寒冷，悬挂在墙上的松枝圈将松木的香气散入整个房间。

阿芙蕾侧耳听着外面传来的人们的欢笑声。

克里夫安静地望着暮色中她柔和的侧颜，她指间的烟斗烟雾细腻地飘摇而起，将那张标致的脸笼在烟气里。

他看着她细长的睫毛像两只蝴蝶一样在脸上随着呼吸轻微抖动，看着晚风吹拂她微卷的长发，看着她唇角隐隐藏着的一丝微笑。

他忍不住也跟着她笑起来，同样转过头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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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蕾收回目光，她不经意间扫了克里夫一眼。

他正盯着外面走神，面容在昏暗的天光中显得有些朦胧，略有些长的头发被晚风吹起，露出光洁的小麦色额头。他微微勾着唇角，正是那个清爽而澄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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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二人照例点燃蜡烛，吵吵嚷嚷地坐在餐桌旁写下今年的圣诞愿望。

“滚开小屁孩！别看我的！”

阿芙蕾说着用笔尾狠狠敲了一下克里夫的手。

克里夫讪讪地将手收回来，折起自己的纸条，将它塞进事先准备好的方形小礼盒中。阿芙蕾写完后甩了甩纸条，等上面的字迹干了后也将它放入另一个纸盒里。

“说了不准看喔，也不能告诉别人你许了什么愿望，不然许愿会无法实现的。”

克里夫嘲笑道：“你明明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他还是乖乖跟着阿芙蕾将自己的盒子挂在了圣诞树上，向同样在挂礼物盒的邻居们隔着街道互道圣诞快乐。

他当然看到了阿芙蕾的纸条，即使她的字像一条扭曲纠缠的藤蔓一样乱七八糟——得益于龙族超出常人的视力。

克里夫看着天空中的万点繁星，和其他人一样轻点胸口，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他的愿望能够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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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和克里夫明年依然幸福安定。——还有，今年能下雪。”

“希望阿芙蕾能够明白。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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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姜饼，圣诞节时吃的小酥饼，通常用姜、面粉、蜂蜜、红糖、杏仁、蜜饯果皮及香辛料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