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没有开常朝会,原因是作为天子的林藏烟被太后勒令在宁安殿养伤。
说是太后勒令,主要还是林藏烟的默许。
她心有谋划,故意晾着朝臣,拖延着不出面与她们论政,想要静观朝中某些臣子的作为。
这日,肖语常来了宁心殿。
自那日他在林藏烟一番话的刺激下匆匆离去,他静思默想许久,才终于将自己宽慰好。
“陛下,臣侍给您做了荷花酥。”肖语常唇角嫣红带笑,伸手从锣烨手里接过食盒。
林藏烟此时正端坐在圆桌旁处理政务。虽不上朝,不搭理朝臣们的觐见,但该批的奏折还是一本不能落下。
见肖语常来,林藏烟放下手中狼毫,展颜相迎:“常儿来了。”
肖语常让锣烨退下,而后将食盒里的荷花酥取出:“知道陛下最爱,今个儿多做了些。”
“意儿有心了。”林藏烟说着,纤纤素手捻起一块放入口中。轻咬一口,味道极佳。
“好吃。”她称赞道。
肖语常黛眉弯弯,魅眼含笑:“陛下喜欢就好。”
“陛下身子好些了么?”他问。
林藏烟点头:“小伤而已,是太后过于担忧,才让朕在宁心殿多歇几日。”
“可是,陛下体内不是还留有余毒?”肖语常微微蹙眉,满眼忧心。
林藏烟不紧不慢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随即慢条斯理地饮下,最后才声色自若道:“放心,朕不会有事。”
肖语常面上多添了几分疑虑,嘴里的话还没问出口,林藏烟便出声堵住了他的嘴:“你不相信朕?”
肖语常神情戚戚:“怎么会?臣侍相信陛下。”
“那便是了。”林藏烟笑着,往他嘴里塞进一块荷花酥。
肖语常心间一颤,丝丝情愫油然而生。
“陛下,君后身边的小仆俾送来了荷花酥,说是君后亲手为您做的。”嫦余的话声让肖语常讪讪回神。
林藏烟静默一瞬,淡然道:“肖贵君也给朕带了荷花酥,太多了吃不下,你让他拿回去罢。”
“这……”嫦余迟疑。
就在这时,肖语常出声道:“拿进来罢。”
林藏烟向他递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肖语常笑着解释:“好歹是君后的一片心意,陛下还是收下罢,不然君后会伤心的。”
好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但林藏烟将他整个人都看透了,心下一片冷寒,却仍然面带微笑:“意儿推己及人,善良得很。”
被夸奖,肖语常嘴角忍不住翘起浅浅弧度,眼里闪着细碎光芒。
依旧是上次的简易竹编食盒,肖语常将辛在水送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摆着五只粉嫩精巧的荷花酥。
酥层清晰,形美如莲,香甜之味扑鼻。
这比自己做的,好上太多。肖语常心里想着,面色一僵。
他伸手想要去拿,手腕却在途中被林藏烟抓住了。
“先吃你做的,这些再放放也不迟。”她目光粲然,温声道。
肖语常欣然,没多做它想,只当陛下是真心喜欢吃自己所做的荷花酥。
他在旁侍候了一会儿,左靔然前来求见,说是汇报朝堂之事。
一般这种时候不可有后宫君侍在场,林藏烟便让肖语常先回去。
肖语常情非得已,只好如此。
“那陛下,臣侍下次再来看您。”
肖语常前脚刚走,左靔然后脚便到。
林藏烟替她斟茶,扬声唤她:“阿然,快来。”
听罢林藏烟的称呼,左靔然便知晓她的意思了。
“伤势如何?”
“无碍。”林藏烟从容一笑。
“刺客没追上。”左靔然话音低落,“你体内的毒……”
林藏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死不了。”
左靔然却垂下了眼睑:“是我的疏忽。”她心里非常自责。
“不怪你。”林藏烟也不看她,只将杯盏往她面前推:“实不相瞒,我也疏忽了。”说着,她觉得好笑,放声大笑了几声。
左靔然没忍住,嗤笑出声:“被暗算了还这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