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写了契书,盖上了公主的印章。
张嬷嬷把卖身契递到白羽竹手里,“白姑娘,且看下,愿意的话,按个手印。”
白羽竹哭的眼泪都快干了,哆哆嗦嗦的伸出了手沾了印泥,看了蓝卓一眼,重重的按上了手印。
“行了,明月,快把白姑娘扶进去,早点养好了伤早点干活。”老夫人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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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散了,刚刚热闹喧哗的竹苑,此刻已经冷冷清清。
白羽竹的身体的痛丝丝入骨,心里的痛如刀割。
她跟着蓝卓到侯府十年了,始终没有一个名分。
心里期盼的正妻之位,已经如泡影般幻灭了。
可如今,恐怕连个良妾也做不成了,签了卖身契,已经不是自由之身。
最多是个贱妾或做个通房丫鬟。
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想着把身子养好了,再和侯爷从长计议。
深夜,蓝卓偷偷来到竹苑。
白羽竹一见蓝卓,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阿竹,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蓝轻轻抚了她的背。
眼前的白羽竹支离破碎,甚是惹人心疼。
白羽竹屁股上挨了十个板子,已经是红肿淤青,此刻只能趴着。
“侯爷,现在可怎么办,我倒成了一个贱籍的奴婢了,如何再配得上侯爷。”说着白羽竹扭过头去,伤感万千。
“阿竹,你我的情谊自然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可以衡量的,当年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是你的热汤救了我的命,我孤独无依,影单形只的时候,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早就认定你是我一生相伴之人。”蓝卓蹲在床边,在白羽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侯爷……”白羽竹温情脉脉的叫了一声。
蓝卓心乱如丝,痛苦到极致,也幸福到极致。
眼前这个娇弱的女人,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倚仗。
“我本是想攒着那些金银,作为嫁妆,也好体面些,现在全没了,也怪我不小心,没有藏好。”
白羽竹心疼那些钱物,更心疼自己。
她本就是存了一些私心的,就算侯府最终不给她名分,侯爷也不要她了,这些钱也可以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到我院里做粗使丫鬟只是一个名头,公主常住在兰轩阁,本不怎么来我的这里,你不必做重活,况且……我们方便一起不是?”
白羽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只愿君心似我心。”
侯爷若是喜欢,就算是个粗使丫头,也照样能过的尊贵。
想到这里,白羽竹的心才稍稍的放下来,这顿打没白挨,侯爷更怜惜她了。
“侯爷,我的卖身契在公主手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蓝卓柔声说道,“她素来听我的,断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白羽竹微微的点头,趴在蓝卓的膝上,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摸了摸藏在胸口位置的玉佩,幸好定情信物还在。
蓝茵如愿以偿的和老夫人要了白羽竹私藏的那满满三个妆奁的金银珠宝添置在了嫁妆单子上。
由于路途遥远,谢博提前带着迎亲队伍到了侯府接亲,场面还算热闹。
到了韩国公府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沈禾的送亲队伍,光是抬聘礼的就绵延了好几里,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相比之下,蓝茵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谢博并不在意,还是笑呵呵的,可是蓝茵却耿耿于怀,认为韩国公府上下会低看她,对老夫人和方墨仪又多了几分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