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我，我不想死了，咱回去吧。”

司染笑了，“那怎么行呢？我好人做到底，你要实在不敢，我可以帮你一把……”

小姑娘拽着她的袖子跪了下来，哀求道，“我不死了，我真的不死了……我发誓……”

司染眨眨眼，“行吧，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寻死啊？”

小姑娘低下了头。

从她哽咽的声音里，司染总算听懂了前因后果。

这姑娘名叫秋月，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谁知道那个相好好死不死地染上了赌瘾，欠了一屁股债。于是就把这姑娘卖给了他的债主。

还偷了她爹娘的银子，远走他乡去了。

秋月捂着脸哭得凄凉，因为那个债主满脸都是脓包，一口烂牙。长得丑也就罢了，年纪都可以做她爹了，他家里还有好几房姨太太。

是这云桑城里出了名的恶霸。

谁家有好看的姑娘被他瞧见了，杀人全家也要把人掳去……

简直是罪大恶极。

可是因为他家财万贯，身后又有天下第一庄明月山庄撑腰，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司染觉得，她一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主儿。可这事儿听着，她怎么就那么生气呢！

“小姑娘，你爹娘还在不？”

她点头。

“那你死了，那丑蛤蟆岂不是要寻你爹娘晦气？”

她闻言有一瞬间愣住了，随即慌不择路地就开始往来时的路跑。司染叹气，跳河寻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这会儿知道着急了？

好不容易跑回了城，赶回自己家，推门一看，哪儿还有老两口的身影？屋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地上甚至还有血迹。

秋月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泣不成声。

忽然，院子外头呼啦啦地站满了人。

还有两个衣着朴素的男女，被人五花大绑着，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奄奄一息。

“爹！娘！”

秋月冲了出来。

这时，那些人自动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走出一个比翠云楼掌柜还胖的矮胖子。

这蛤蟆——阿不，这矮胖子真的如秋月所说，那是满脸的脓包，又红又肿，叫人瞧了，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他迈着又肥又短的两条腿，走到老两口面前站定，抖了抖身上的外袍，一张嘴，就是满口的烂牙。

“秋月，老爷我可等了你好久啊！”

呕——

生理反应极其敏感的司染终于忍不了了。

头偏向一边，干呕了起来。

那丑蛤蟆听到这干呕的声音，刚想发火，却看见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顿时口水就如同涌泉一般从嘴角溢出，眼睛变得猥琐混浊，挪动着那肥胖的身躯，朝司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