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的话倒是叫悠然停下了脚步,只是她无心再与她争执,同陈管家告了辞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而与此同时,管家的屋外,一直靠在窗边偷听的黑衣人在听到动静后,也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她顺着院里的小道,一路回到了晏谪江的院里,又直直朝寝屋走去。
彼时的晏谪江还未就寝,他正坐在桌前斟茶,手法娴熟,一派悠闲自得。
只是他的脚下,却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女子的双袖高高的挽起,双臂与双手全是被滚水烫伤的红痕,可她却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你在抖什么?”晏谪江斜睨了她一眼,声音魅惑,带着隐隐的笑意:“不是想进我屋里吗?怎么如今实现了,却好像……不太开心?”
那女子连忙摇头,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像哭丧:“奴婢开心,奴婢很开心……”
这人正是上回晏谪江动怒时,贸然闯进他屋里要给他包扎的那名丫鬟。
那次她从屋里出来后,众人都惊讶她居然能在晏谪江发脾气的时候全身而退,所以私底下都觉得晏谪江可能多少对她有点意思,这么说着说着,她便自己也当了真,所以今晚,她就擅自端着茶水到了晏谪江的屋里,甚至设计让外衫滑落,想要在这一夜,飞上枝头变凤凰。
晏谪江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他又斟了杯茶,但却转手就将茶水全部浇在了那女子的胳膊上。
看着她一脸痛苦却不敢喊出声的模样,晏谪江却依旧是笑意盈盈。
好在他总算是收了手,晏谪江转过身来,胳膊肘抵着大腿,单手撑着下颚,他俯身看着面前的女子,声音洋洋盈耳:“你不是喜欢给人包扎吗?好啊,给你这个机会,让你给自己包扎个够。”
女子双臂被烫得红肿的厉害,娇俏的脸庞也挂满了泪痕。
“小少爷……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别哭啊……”
晏谪江蹙了蹙眉,竟抬手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这本来温柔如水的举动,却叫女子倍受惊吓,神色愈发惊恐慌乱。
晏谪江笑出声来,一如暗夜中的鬼魅:“我最见不得女孩落泪了,你一哭,我就想把你的眼睛给剜掉。”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可这话却差点叫那女子吓得昏厥过去。
屋门忽然被人打开,推门而入地黑衣人似乎对于眼前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她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快步走到晏谪江的身边,附在他耳边,将自己今夜在潇湘苑与管家屋里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