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严涿走过来, 沿途拍摄组的七八个人向他道喜。
“又拿奖了,都烦了吧。”灯光师傅打趣。
“涿哥,我看了你的作品, 果然, 还得是?你。”说话的人显然比严涿大,但还是?叫他涿哥。
“可惜了, 我觉得你的作品可以拿第一名的。”感慨的是位年轻女孩,担任组里的造型师。
他们拥着严涿祝贺, 谢奚桃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次参加的比赛可能意义非凡, 不是?她没放心上, 实在是?严涿参加过太多比赛, 又每次都拿奖, 而且这次奖项只?是?个相机,虽然有情怀在, 但是?和以往的六位数奖金来比, 并没有显出太高的层次。
“这个中?国野生生物摄影大?赛……竞争激烈吗?”
蔡和风听到这个问话,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你不知道这个大?赛?”
严涿带过来的人?, 他以为至少是?半个摄影圈的人?。
谢奚桃老实摇头。
蔡和风呼气?,“这么说吧, 实打实全国海选中?厮杀出来的第二?名, 他要是?现在拍片子, 请他拍摄的人?能沿着三号线圈五个来回。”
三号线是?璋合最长的一条地铁线。
谢奚桃:“但是?他不会这么做。”
严涿只?拍他想?拍的,那些邀请他的商拍他不会接, 他宁愿熬夜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卡点视频, 就连蔡和风这个片子,也是?他看完了所有策划觉得不错才愿意来帮忙。
“是?。”蔡和风看了她一眼, 发觉他可能想?的简单了,这样懂严涿的人?可能不只?是?个好?妹妹。他往被人?群拥着的严涿那处看了眼,“不过你别看这么多人?围着他祝贺,他赢了第二?名可是?一点不高兴。”
换做另外的任何一个人?,哪个不得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啊,为什么?”谢奚桃意外。
蔡和风也想?不通,“我也想?问,这个大?赛的第二?名可不仅仅意味着奖品,更是?一种?荣誉。他倒好?,没参加比赛前就盼着拿第三名,甚至还为此换了一张摄影作品。”
蔡和风想?起那张被换掉的照片,“要是?拿那个参赛,冠军绝对妥妥的。”
“啊?换作品?”这事谢奚桃是?一点也不知道,“他去参赛为什么会想?要个第三名?”
“我怎么知道,第三名奖品不就是?个东极岛双人?七日游吗?这种?鼓励性质的奖品,不就是?在告诉你领了奖品再到处走走再接再厉吗,这种?奖品会领的人?估计都没几个,玩摄影的哪个差这点钱。”蔡和风絮絮说着,却见对面一直搭腔的女孩愣住,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蔡和风疑惑。
话音落,就见谢奚桃忽然起身,大?步朝严涿走了过去,众人?正崇拜敬佩的看着严涿,就见一个女孩闯进来,抬手?就给严大?师脑壳来了一下。
拍的不重,也足够在场人?愣住,就连蔡和风都傻住。他嘴这么毒都不敢在严涿面前嘴炮,更别说动手?了,活着不好?吗?
严涿看是?谢奚桃,只?挑了下眉。
众人?心里又是?一阵惊叹。
谢奚桃抿唇瞪他,心里像是?被人?突然塞进了橘子味的棉花糖,是?一阵涌动的柔软暖意,舌尖后味泛着淡淡酸涩,她声?音都嗡嗡了,“等你好?久。”
严涿抓她手?,眼神朝蔡和风看过去。
蔡和风后背一凉,立刻转了身,和他无关,他可什么都没说。
严涿:“结束了,回去吧。”
“嗯。”
两人?离开,身后还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传来。
出租车上一阵沉默,谢奚桃情绪像呼啸而来的风,来的猛烈,走得也快,逐渐平复后突兀说道 :“旅游钱我自己会攒。”
严涿不意外的嗯了声?,“我知道。”
“犯蠢的事别再让我发现第二?次。”谢奚桃说。
严涿:“三等奖也挺好?,我是?去看作品,获什么奖不重要。”
“不行。”谢奚桃一口回绝,很严肃地转身看他,“那是?你的作品,你喜欢的东西,你倾注了所有专注力和热爱,该是?第几名就第几名,我绝不允许你从中?捣鬼。”
严涿浅笑:“你比专业评委还严苛。”
“你要做的是?认错,别在这跟我插科打诨。”谢奚桃板着脸训人?的时候比严涿还吓人?,当?然,她也只?在严涿这里会这样,她这样子也只?能吓到原应是?最吓人?的严涿。
“好?。”严涿揉了揉她的手?,带着道歉意味,“就这一次。”
“哼。”谢奚桃抽回手?。
“想?吃什么?现在回去还早。”严涿问她。
“就近吧,我想?和你聊聊。”
严涿:“不都过去了。”
“欸,不是?这个事。”
最后两个人?找了一家奶茶店,出来都是?刚吃完饭,两人?还没什么胃口。
奶茶店装修风格不错,带着浓烈的小资气?息,高脚凳和舒缓音乐,将一家奶茶店开出了高档清吧的直视感?,两人?靠窗而坐,窗外是?藤枝花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白玉兰香气?。
“说吧。”严涿把板栗珍珠奶茶放她面前。
谢奚桃拿起来吸了大?口,咬着嘴里的珍珠,将杯递到严涿跟前。
“我不喝。”他说着,谢奚桃手?上的奶茶吸管点了点他,摆明自己是?不会吃独食的,严涿只?得颔首低头含住吸管喝了一口,谢奚桃才心满意足地拿回奶茶,自己又叼进嘴里喝起来。喝奶茶时,视线还一直停在他脸上,严涿八风不动,任她打量。
“你怎么看黑哲和欣歌的事。”
“嗯哼。”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把欣歌安排翟向?渺旁边,也不会成现在这个局面。”
“现在不挺好?。”
“好?什么好?,这么多年的关系,两人?都要老死不相往来了,你给我说好??”
严涿:“不破不立。”
“我信你的……不立,立什么?”
严涿耸肩,“你猜?”
“我大?概知道了。”
严涿:“知道什么?”
“你猜。”
严涿:“……”
“拉我来就聊这个?”严涿语气?颇显无语,对这话题一脸的不感?兴趣。
“对啊。”谢奚桃一脸坦然,心里嘀咕,不是?啊,奶茶店诶,柠檬黄的墙面温馨暧昧,花藤架下花香蛊人?,小纸条甜言蜜语将空气?变得粘稠,可他俩的气?氛怎么这样。
“我不是?想?着给你打个预防针嘛,反正以后咱俩吵架你不能学张哲茂,不管因为什么,你都不能对我冷脸一周这么久,不能不搭理我,更不能想?着跟我分道扬镳。”
“幼儿园谁帮你天天带白鸡蛋吃的,小学三年级谁把你从胖墩屁股下面扒拉出来的,初中?三年谁天天晚上穿行冷嗖嗖的街头一个又一个网吧找你的,你可不能忘了。”
“我忘得了?”
“幼儿园你带两白鸡蛋我天天吃蛋黄,后来你长高了我快胆固醇高了。”
“小学三年级我要是?不去偷那个胖墩的数学作业给你抄,他能把我一屁股压坐在地上说要等老师来不能放跑证据现场?”
“还有初中?三年,说起来这个我就想?问一下了,有谁大?晚上找人?手?里拎半份快吃完的寿司一盒刚出炉的烤冷面三个热乎乎的章鱼小丸子四串还冒着热气?往下滴红油的串串,这是?找人?还是?逛小吃街。”
“好?啊你严涿。”谢奚桃瞪大?眼,“敢情你在这记着小本本呢,说,对我还有什么怨言,今天干脆都说明白了,憋在心里多难受。”
“白痴。”严涿起来,“回家,你的化学题还没做呢。”
“给你机会,你说啊,既然要告状,现在头都开了怎么还停了呢。”
”你哪只?耳朵听是?告状?”
“谁的耳朵听也是?告状。”
“笨蛋,回家了。”严涿拉起她,一副懒得再说的样子。
“你着什么急啊,再说一会话啊。”谢奚桃磨磨唧唧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