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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两周的假期结束,季眠回到学校开启了他的高三生活。
论勤奋程度,季眠在整个班级里即使排不到第一名,也绝对是在前三名里面。
加上他的学习能力强过大多数的高中学生,这才能实现高二一年从年级垫底到班级中游的逆袭。
而最后的这一年,他比高二时还要更用功。
只是季眠发现,段酌似乎不像高二时对他那样好了,每次自己回去,他的反应总是显得过于冷淡。
哪怕是他把自己进入年级前一百名的成绩单拿给段酌,他也只是淡淡地扫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话便结束了。
这令季眠很受挫。
不知为何,他唯独期望能得到段酌的肯定。
察觉到段酌对自己漠视的态度,季眠在学校里沉默了快两周。
上周末,他没有打电话回去说要回家。这是季眠第一个在学校度过的周末,却并未接到来自段酌询问的电话。
这段时间,关于段酌对他的忽视,季眠做不到对此视而不见。
他忽然就开始怀疑,也许他哥其实并不期待他回家。
可他搞不清楚缘由,又不敢妄下定论,只能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定的心不住猜疑。一会儿忧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段酌不高兴了,一会儿又担忧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再后来,便安慰自己也许只是段酌最近太忙了。
就这么难受了好几天,又到了下一个周末。仍然没收到段酌的任何来信。
周六晚上,季眠做了一会儿题,从柜子里摸出他的诺基亚老人机。
这是段酌送给他的。
原本段酌是要买一部智能手机的,不过被季眠以“我自制力不够,会影响学习”为理由拒绝了。段酌转念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便把家里之前的一部老人机给他打电话用。
季眠还记得,当初他哥把手机给他的时候,对他说:“有事就打电话,别憋在心里。”
现在,郁结在他心里憋了有两个礼拜了。
犹豫许久,季眠还是拨通了段酌的号码。
在通话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
“喂,”季眠听着话筒里的动静,轻声叫段酌:“哥?”
几秒后,听筒传来段酌的声音,只有几个字。
“有事吗?”
像是一盆冷水猛然砸在季眠头上。
他切切实实被噎住了,想说的话也因怔神而全被他忘记了。
“……没什么事情,”他张开嘴唇,极其艰难地发出声音,“哥您……在忙吗?”
“在忙。”
“……”
季眠不是不识趣的人,握着诺基亚的手指攥紧了,嘴上却只平静地说了声“好”,按了挂断键。
你就不发发脾气?】系统见状,十分不爽。
季眠垂下眼:发什么?】
窝囊!】系统训完他,钻进季眠的意识中不再出现了。
季眠把老年机重新塞回了柜子里,埋头继续看书桌上的英语阅读。
第一段被他反复看了十几遍,却好像进不了脑子似的,半个小时过去,他都没翻译出来大意。
室友们纷纷熄了灯,爬上床休息。
季眠在下面呆了一会儿,发现仍然学不进任何东西,也关了小灯上去了。
宿舍内霎时间变得很暗,只有对面的两张床上,两部智能手机明明暗暗。但没过多久,也都彻底暗了下去。
季眠的被子盖过了鼻尖,又过了会儿,索性直接将脑袋整个儿缩进了被子里,蜷着身子,闷不做声。
直到深夜,众人熟睡之后,从季眠的被窝里,才传来几不可闻的,轻微而克制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