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茗听见卢诗臣声音温和地说:“你不必对我道歉,虽然对于你和他的关系我并不知情,但是事情的结果就是我确实介入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对你造成了伤害。”
“其实归根结底,造成伤害的人也不是你,而是他,和我订婚的是他,有义务和责任遵守这段关系的也应该是他,当时我也是头脑发昏了,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事情后来闹得那么大我也没想到,当时的视频不是我发上网的。”
“我知道不是你,”卢诗臣说,“当时你不是忙着跟我吵架呢。”
乔令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两个在曾经的热门新闻里闹得最剑拔弩张的人,看起来比预想的那种气氛要和谐许多。食堂吃饭的人到这个点陆陆续续都有吃完的出来了,大概是站在这种地方说话不方便,卢诗臣和乔令萱便继续往前走了,声音渐渐远去,后面再说了什么,李松茗再也听不见了。
有路过的认识李松茗的同事看见李松茗木偶一样站在原地,猛地拍了一下李松茗的肩膀:“李医生,愣着干嘛呢?”
李松茗回过神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是由于惊吓,更像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不能被发现的事情心虚了一般,而卢诗臣和乔令萱的身影都早已经从连廊上消失了,他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晃了一下手上黑着屏的手机,说:“给别人回下消息……”
恰好此时此刻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的是岑一飞的名字。
“抱歉,我接个电话。”李松茗说道。
同事见李松茗要接电话,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先行离开。李松茗一边慢步走着,一边接通了岑一飞的电话:“你今天醒得还挺早啊?什么事情?”
岑一飞因为在写小说,作息常常是昼夜颠倒,经常要睡到下午才起床。
“你周六休息吗?”岑一飞语气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能不能空出时间来,想拜托你帮个小忙。”
岑一飞和李松茗关系好,有事情一般都是直来直往地说,这种看起来很客气的样子,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事情,李松茗便说:“应该休息吧,怎么了?有事说事。”
“哎,你上次不是来看过我奶奶吗?”
岑一飞说的是之前他奶奶摔了一跤,虽然检查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出于担心,岑一飞家里人还是让他奶奶住了两天院,做了些更深入的检查。李松茗在岑一飞那里住了一段时间,想着毕竟他也受了岑一飞不少帮助,奶奶知道岑一飞家里借住了一个朋友,总觉得李松茗一个人忒可怜,还常常让岑一飞给李松茗带过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或小菜,于是前些天李松茗就抽时间去探望了一下老人家。
“是啊,你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吗,是不是……”李松茗一边走着一边听岑一飞在电话里说话。听岑一飞提起老人家,李松茗第一反应是他奶奶身体或许又有什么问题,会不会要来三院这边看看,要拜托自己——毕竟是做医生的很常遇见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应该,岑一飞家也是鸿洲市排得上号的医学世家了,市里哪家医院他们恐怕都有熟人,哪里轮得到要自己一个在三院初来乍到的新医生“帮忙”。
但是他这又更疑惑了,岑一飞到底要说什么事儿,还得先七拐八拐地先从他奶奶提起?
“她老人家没什么事,现在身体硬朗着呢,就是现在多了桩心事,”岑一飞便立刻解答了他的疑惑,“你这青年才俊来探望她一次,嘿,你瞧怎么着,看上你了!”
原来是因为上一次李松茗去探望,奶奶对李松茗颇有好感,命令岑一飞给李松茗和岑一飞的堂姐牵线搭桥。
李松茗作为适龄的单身青年,还没从学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各种热衷于做媒的亲戚朋友的“婚恋对象”备选名单,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了,但是他始终觉得相亲这种事情目的性太强,而且也没有什么恋爱的想法,所以基本上都直接拒绝了。
岑一飞也知道他的性格,于是继续劝道:“你现在又没有女朋友,认识个人有什么不好了,追我堂姐的人可多,心气可高着呢,平常三请四请都不见人的,这次看了你的照片可是破天荒地答应的。”
“反正就是见一面交个差而已,”岑一飞说,“餐厅我都给你订好了,你就当蹭一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