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用钱,收买我?”
她顿时吸了口气,不敢再说话。
这时,陆世晖摘下桃子,跳了下来,无奈地说,“郝伯伯,你就别再吓她了。”
“怎么,就许你吓她,不准我吓她?”郝大夫抽了口旱烟,扫了一眼夏昭然,背手说道:“都进来吧。”
大黄狗跟在郝大夫的身后,摇着尾巴走进了院子。
夏昭然面色凝重,陆世晖来到她身边,正准备说些什么,她冷着脸,不理会他,兀自走进了院子。
他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也走了进去。
“昨天,世晖跟我说了你的事,你想学医?”郝大夫坐在小马扎上,看着拘谨的夏昭然,说:“祖上交代,我这身医术只能教给自家人。”
夏昭然一愣。
他又说:“但我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老战友的儿子,经常来看我。可惜,他不大懂事,经常来这偷桃子,叫我头疼得很呐。”
“你要是愿意帮我管管他,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怎么样?”
经过刚才那一出,夏昭然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
即使知道陆世晖会有一个远大的前程,可无论是捞鱼,还是这次的摘桃子,他的行为总能让人提心吊胆。
自己不是梁玉婷,没有良好的家境,还有父亲的命运等待自己去改写,怎么能出一点错?
她沉默了一会儿,缓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是一定会回城里的,我不能冒任何风险,只求平稳顺利地回到上海。”
“陆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会有很好的前途。只是,我们没有缘分罢了。”
她与他擦身而过,余光能看见,那鲜红的桃子坠落在地,沾满尘土。
原路返回,上山与下山,彼时的心绪与此刻的感触,截然不同。可那无尽的田野、金黄的麦穗,总能让人心生希望。
回去,回城去,回家去,回到自己的命运轨迹中去,去披荆斩棘,去改写命运。
其他的人再好,也跟自己没有关系。
“啊!”
山上的碎石总会不经意让人跌倒,那荆棘和长满刺的怪草,像是食人血肉的妖怪,撕裂了她的手掌。
血滴落在草叶上、沾染在树干上,是否会引来山上的猛兽?暗藏的虫子和潜伏的毒蛇,是否也会嗅到血液的气息?
她想起他的话,慌忙地往下逃。
跌倒,又是跌倒,这次,她掉入深坑,崴伤了脚。
“别怕,我在。”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幻觉,还是山野的精怪?
她哭着、挣扎着,想爬出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