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了,就是最好的回报。”
夏日的微风,清甜的泉水,都不及这一句话带来的感触。她那荒芜的人生,竟因此开了花。
眼角已经不争气地湿润了,她看着远方,声音有些发紧,缓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
“我也不想再说什么,我怕再说,就什么也没有了。”
说罢,她闷着头往前走,极力克制着不哭出来。
陆世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她脾气不好,太难伺候了?”一个少年搭上他的肩,期待地问。
他横了对方一眼。
少年讪讪地挪开手。
其他人又兴冲冲地问:“世晖哥,你手表呢?手表拿给我们看看呗。”
“世晖哥,我跟你商量个事吧?你那手表借给我戴两天,我去吹吹牛,行不行?”
陆世晖疑惑地看着他,“手表?我哪有什么手表,你听谁瞎说的。”
众人指向刚才那个少年,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亲眼看见那个梁知青放在你床头上的。”
陆世晖皱紧眉头,“不要想了,找到了,肯定要还给她的。别说了,去干活。”
另一侧,夏昭然已经开始下田干活,令人意外的是,十来岁的孩子,妇女,老人全都下田干活了。
聊天之后,她才知道。由于之前两天排水清沟及时,农作物受淹受浸的时间相对不长,出现缺氧烂根的情况不多,损失还不算太大。
这次的工作,主要是对水稻浮苗、压苗,要及时扶苗。对玉米、地瓜、花生等作物受淹、根部松动、倒苗、折枝破叶的要及时整畦、扶正、加固、修剪、洗苗、培土、加肥。
“这上面的泥巴要在水里洗干净,再扶正。五棵稻株为一丛,用绳子捆扎起来。不然,谷粒发芽会减产。”
夏昭然按照大婶的做法,捆扎起稻株。
水稻是在一片水田里,漂浮着水蛆和蚂蟥,偶尔有一两条水蛇游过来,她就照着梦中学到的方法,用稻株轻轻挥动着水面,蛇就会游走。
记忆中最可怕的画面,就是蚂蟥往肉里直钻,揪也揪不出来的画面,鲜血直淋,想想就可怕。
但是,还有什么比父亲的死更可怕的?
她咬紧牙关,继续劳作。
看看,那些十来岁的孩子们,他们娴熟地在田里劳作。难道,自己还没有他们勇敢吗?
“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吧。我看你的脸色煞白的。”大婶好意劝道。
夏昭然回过神来,只觉得腰间、腿上又痒又胀,一摸,禁不住惨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