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一把年纪了,一听虞安的话,哎呦一声:“我立马安排人搞好卫生!”
他连忙安排人在宅院各处点上熏香,指挥佣人们用鸡毛掸子再快速扫过家具上的可能存在的浮灰和花园各处枝叶上蛛丝,并调出库房里武夷山大红袍。
卫总最近喜欢这款茶叶。
虞安一边拨弄发型,一边和人对接最近的事务,等会儿大哥问起来,他也能回答出来。
李管家瞧了他一眼,虞安嘴唇湿润,额前碎发也湿了,急忙提醒他:“小安,领带,领带!你今天穿的是法式衬衫,领针呢?你还得把头发脸弄干。”
虞安低头一看,举起手,说:“我拿了。”
深黑领带,得配银色领针,还有袖扣……他仔细调整自己的装扮。
五分钟后,几位分管事也接到命令来到大厅,集合在这里。
虞安看了一眼手机,生活行政发了微信消息:“已经进了大门,到沿水长廊上。”
虞安拨弄了两下:“问题不大。”
他对李管家和分管家说:“大哥到长廊了,我们来不及去大门迎接,在这里等吧。”
话音刚落,虞安听到脚步声响由远至近,他抬头一看。
一行人沿着长廊,绕过庭院景观,向着虞安所在的中式大别墅走来。
对面为首的高大男人穿着深色大衣,居高临下,神情冷酷,他的背后乌泱泱跟着十来号人。
虞安低着头,后退了一步,不敢抬头看,心跳如雷震颤。
众人走进大门,从他身旁飞快掠过,三月的寒风被行走时撩动的衣摆带入室内,虞安冷不禁打了个颤抖。
等大家都走过去后,虞安和李管家紧随其后跟上。
李管家立马给自己找了事情做,略微颔首示意自己要去厨房指挥佣人端出茶和茶点。
虞安没地躲,低着头站在一侧,轻声喊:“大哥,您一路辛苦了。”
虞安和卫长恒现在关系有些怪。
母亲和卫叔叔以夫妻名义生活,但并没有正式结婚。
因为母亲和虞安的生父并没有离婚,她的户口登记上依旧是已婚。
以卫家的能耐,就算老老实实按规矩走流程,也早该让母亲恢复单身状态了。所以,根本原因还是卫家没点头。
但虞安还是得喊准继父的儿子为大哥。
卫长恒身旁的银色西装青年嗤笑一声:“哈,虞安你怕什么?大哥没那么生气。”
虞安略微抬起头,先看向说话的人,对方天生笑脸,眼角若有若无笑意,此刻借着卫长恒的威风,面带嘲讽。
他是卫长恒的得力助手,也是卫长恒的堂弟。
卫家老太爷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女儿十多年前嫁出去,孩子还小。
目前,和卫家牵扯颇多的也就是三个儿子的后代。
卫长恒的父亲是长子,卫长恒又是长孙。
这个西装男人是三伯的小儿子,他家比较乱,私生子都有三个,各种勾心斗角,所以这人说话也喜欢夹枪带棒。
不过,人倒是没什么实际恶意。
比如现在,虞安听出他在提醒自己事情还没到卫长恒大发雷霆的地步。
宽大的半圆沙发,十来个人站在沙发左右和后侧,坐在沙发上的黑色大衣男人架着腿,靠在沙发靠背。
卫长恒开口:“谢绯在哪?半个月前,我说过,你处理他的事情。”
虞安最害怕看到气场强大的大哥皱眉,轻声说:“大哥,事发突然,小绯还在外面,您放心,我会处理好他的事情,绝对不会让此事牵扯到卫家。”
卫长恒起身,说:“到书房再说。”
他的意思不让其他人跟着,要单独和虞安谈话,毕竟是卫长恒的家事。
虞安神情颓废,低着头盯着旋转台阶往楼上走。
站在一楼大厅里的十余人看到虞特助这样子,神情莫测。
通风报信的生活行政用怜悯的目光望向虞先生。
银色西装男人哀叹一声:“真倒霉啊,我们的虞特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本来这次回国还想大家吃个便饭的,我估计虞安估计不想见人了。”
这边,虞安和卫长恒进了书房,虞安蹑手蹑脚地关上书房门,生怕发出太响的声音吵到大哥从而罪加一等。
虞安老实地站在书房里,眼角余光看向一旁的窗户,里头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嗯,衣服配饰搭配得体,发型没塌,腰杆挺直,整个人状态看起来还行,起码没碍着大哥的眼睛。
卫长恒有个毛病,他有点强迫症,要求所到之处一尘不染,身旁的人装扮得体。
习惯是好习惯,但他不但要求自己还无法忍受别人破坏这个规则。
卫家的员工对此并没有太多异议,因为工资给得多。
虞安在心里琢磨,起码大哥不能在这一点上骂自己了。
卫长恒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虞安面前,目光凝视着他,问:“所以,你处理谢绯此事的进度是零?”
虞安解释:“我调查了那个李哥的一些过往经历,并将这些告诉了小绯,同时已经处理好他冒认卫家人的事情,目前,他已被辞退。”
虞安倒也不是毫无准备。
卫长恒嗯了一声,虞安觉得他情绪没之前那么低下了。
虞安连忙趁热打铁:“大哥,我会抽空处理,并协调好手上的行程,绝对不会影响到工作。”
卫长恒冷声道:“不用,我会安排人接受,你对谢绯太纵容了。”
虞安猛地抬头看向他,欲言又止,最后噤声不言,间接承认了他的说法。
等会儿,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把谢绯抓回来,要是让大哥的人抓住小弟,谢绯就没那么多好果子吃了。
卫长恒的目光盯着面前虞安的脸,冷冽的视线下移,又落到青年的嘴唇处,他眯了眯眼睛。
虞安有些茫然,被面前男人的视线弄得有些心神不宁,心中不解,小声地说:“大哥,怎么了?”
卫长恒冷声道:“把嘴上的东西洗干净了再过来。”
虞安连忙说好,倒退着走出书房,帮忙掩上门后,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虞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自己嘴唇怎么了?大哥为什么盯着?
他回到房间,关门,小跑着进了洗手间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气血上涌,脸颊偏红,虞安睁大了眼睛,刚才刷牙太着急,嘴唇上还残留着一点牙膏泡沫没洗干净。
本来嘴唇水分湿润时看不出来,但唇部水分挥发后,嘴角便有一点点白色的痕迹
所以,刚才自己就是这样子和大哥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