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他的心情并不平静，他再一次开始临摹这幅早已刻在心头的丹青。只是这次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心境，甚至在画完后，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对自己的影响有那么大吗？娄湛想要否定，可是展现出来的事实无一不在嘲笑着他的不敢正视。自己或许不该留下这个变数，免得日后影响了自己的大计。

可若现在就斩断这抹纤弱的情愫，却也让娄湛觉得大可不必。

今日之事或许只是一个意外罢了，再说这点变数就算再怎么变也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现在杀了他或许只是多此一举。

娄湛被自己的理论说服，只是今后稍微照拂一下这个有些愚钝的后辈罢了。或许是娄湛思考的时间太久，毛笔上的墨水滴落在画面上，一幅好好的丹青被染上了污渍。

一抹淡淡的红色滴在了画面正中央，好似画中的整个人被鲜血染红了一般，娄湛轻轻扫了一眼，“哥哥啊哥哥，之前你什么都比我要强，为了飞升弃国家社稷于不顾，又扔下自己的孩子，现在全都便宜了我，若是你在上界有知，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娄湛拿起这张画，并没有介意画面被破坏，满意地欣赏了许久，随后把画收了起来，随手丢进画篓。

这画篓里在这卷画丢进来之前便已经放了很多卷画，如果有大胆的小贼敢打开来看一眼的话，就会发现这画篓里全是娄骁的画像。密密麻麻堆积在这里，莫名让人忍不住泛起寒意。

娄湛收拾好今天波澜的情绪，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温和，算算时候，也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该去叫初白起床吃饭了。

娄湛来到自己的房间，便看到离开时还规规矩矩盖着被子，躺的安安分分的娄初白现在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踢到了床下，整个身子扭成一团麻花。大概是睡相太差，之前穿好的衣物被揉成一团，衣襟散乱着，再往下就是一片雪白的胸膛。

鸦黑色的发丝随性的披散在床第间，柔软的腰肢拗成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弧度，娄湛下意识地想，少年的腰一定很软。

【为什么不告诉我娄湛来了！】娄初白看了一眼自己凌乱的睡姿，跑到地上的被子和自己现在的姿势，有点绝望。

【还不是你非要看动画片，这不是我也有点起晚了吗？】系统赶紧撇开自己的责任，试图把这个锅扣到娄初白头上。

娄初白（死鱼眼）：【我的形象啊啊啊！毁于一旦！】

【……】

少年身上穿着自己亲手换上的衣服，睡着自己的床榻，现在整个人身上一定也都是自己的味道，娄湛恐怖的控制欲得到满足，心情很好地决定等到小皇帝自然醒。

娄初白：【呵呵。】

大哥，就算是死人再继续被你看下去也要被你看活了，娄初白实在不想再感受这抹奇怪的目光，只好慢慢悠悠装作自己醒了。

娄湛也没想到娄初白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有些依依不舍地收回落在那块雪白皮肤上的目光，这么嫩的皮肤，难怪那贼人只是绑了绑便落下那么大一片红痕。

娄湛若有所思，倒是娄初白很是惊喜地发现一觉醒来，娄湛竟然还陪在自己身边，有些开心地问：“皇叔是怕初白害怕，所以特意陪初白睡觉吗？”

娄湛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没开口，那娄初白自然是觉得娄湛默认了他的话，心情更加晴朗，就连睡前想的一定要找皇叔狠狠惩罚那个找到自己的暗卫的事也抛之脑后了。

少年开心地从床榻上跳下来，一双脚直接踩在了床前的地毯上，看得娄湛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好好穿鞋。”

“哦~”娄初白傻笑了一声，然后听话地从旁边拿起娄湛准备的新鞋，看着他弯下去的腰肢，娄湛又想起刚刚在床上看到的弧度，这样的腰，捏起来一定很软吧。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沉入心底。

“这双鞋也太大了，我穿上后整整多了一个脚趾的宽度。皇叔为什么跟我一般年纪的时候就长得比我高比我壮，现在连鞋子码数都比我大？”

一边抱怨，一边又勉强穿上这双鞋走了几步，虽然是有点大了，但是如果慢慢走起路来倒也没有影响。娄初白拖着这双有些不怎么合脚的鞋子，走到娄湛面前。

“皇叔，就没有适合朕的鞋子吗？穿这个好奇怪啊。”

娄初白惯会顺杆往上爬，若是说以前他肯定是不敢这么对娄湛提要求的，但是今天的娄湛和之前都不一样，他也就大着胆子央求着更好的对待。

这双鞋是管家在他房里找来的一双新鞋，他也没有穿过，只依稀记得，这双鞋该是他母后亲手做的一双鞋，只是这鞋却原本也不是给自己准备的。

这是母后给娄骁亲手准备的一双鞋，但是当时娄骁随军出征恰好错过了这双鞋，母后便将这双鞋在自己生辰时随手送给了自己，只是自己和娄骁的脚并不一般大，也穿不了这双承载着母后爱意的鞋子。

本就是送给别人的心意，他娄湛才不稀罕。

懵懂的少年，穿着这双鞋子，央求着要换一双的举动恰好戳到了娄湛的心事，他当初也是这么说着让母后给他也做一双，只可惜，那双鞋一直到母后去世也没有等到。

【这鞋怎么这么大，这风格看着也不像娄湛的风格啊。】娄初白嫌弃地看着脚下这双绣着不知道绣着什么动物的靴子，很想立刻脱掉它。

【狗不嫌母丑，儿不嫌家贫。这可是娄湛妈妈亲手给他做的鞋子。】系统肯定地告诉娄初白。

娄初白怀疑地看了一眼，然后又一次被丑哭了，今天让他穿这双鞋出去，他就是从这跳下去，去死，也绝不会穿这双鞋出去。

虽然很想顺着少年的话给他换一双，可是现在天色这么晚了，再去买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不行，府里没有再多的鞋子，如果初白不介意穿下人的鞋子，我可以即可派人去取。”

果然，听到下人的鞋子，娄初白皱了皱眉，显然是极其不愿意的，所以他也就只好接受了这双丑爆了的鞋子。

“要是卓华哥哥在就好了，他肯定会给我准备好合适的鞋子。”娄初白不满得小声嘀咕。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瞒不过修仙之人的耳朵，娄湛自然也听到了这句。

无知无畏的少年满不在乎的抱怨，眉头皱得紧紧的，原本乖巧的模样就好像是昙花一现，好似有些后悔没有带着卓华就来了澈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