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时候学的武?”安宁转身进屋,却见柳氏一脸威严地坐着。安磊则是小心翼翼地站立在旁。
安宁深知,今天自己一时意气暴露了手脚,怕是再也藏不住。
“噗通”跪倒在地。低着头老实承认:“三年前!”
“什么?你也知道?”柳氏问的是安父。
安磊无奈,点点头。
“好啊!你们父女倒是一条心!”
“娘子,你莫要生气,且听我说、”
“说什么?你们是把我当空气!”柳氏说着鼻子一酸,竟然哭泣起来。
“娘子、你不要哭啊,都是我的错!”安磊慌得手足无措,连连安慰,用袖口去擦柳氏的眼泪。
安宁也慌了,柳氏一向很坚强,从来没在他们面前哭泣过。咬着嘴唇,她不敢说话。
“娘子、宁儿她天资过人,骨骼清奇,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加上她自己心智坚定,纵然是女儿家,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漠视她的才能啊!况且,学武,亦是天意。”安磊柔声劝慰,柳氏气过,哭过,渐渐冷静下来。
抬起泪眼看向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安宁。
“知道跪,还不算狂妄。起来吧!”安宁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柳氏和安磊,无声地站了起来。
“说吧,都学了什么?”安磊见柳氏已经平息,就给安宁打眼色。
“三年前,女儿在河边放牛,有一老者路过向女儿求食——”安宁把遇见第一任老师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几月前,又有一位游侠路过,同样的也是求食——”又把第二次拜师的事情说了一遍。柳氏静静地听着,眼神端详低眉的少女。明目皓齿,婷婷婀娜。
明明是女子,眉眼间却不见柔媚娇憨,反而自带一股英飒。若是男子该有多么英气朗朗。
偏又是女儿身,不知不觉,柳氏不禁自责起来。都是她从小疏于管教,没有让她像个姑娘。着男装,赶牛羊,整日不是爬树就是上山。哪里有点女儿样!是她的错。
安宁交代完一切,默默地站着。见柳氏盯着安宁阿呆,安父轻轻拍了她一下。
“娘子!”
“哎!”一声叹息从柳氏口中溢出。
“罢了、事已至此,为时已晚。既然如此,我便不再管你。我累了、休息吧。”安磊连忙扶着她往屋里走,在门口不忘给安宁一个鼓励的眼神。
安宁松口气也回到自己屋里,坐在床上发起呆来。今日的事情自己也有错。娘亲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身为女子,嫁人,生子,都是从古至今亘古不变的道理。只是她不想那么早嫁人,也不想那么早就埋头在柴米油盐之中。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看过很多医书,也看过一些天下杂谈。遇见两位师傅是机缘,也好奇他们口中的大漠青川。心之向往的是江湖,期盼自己有朝一日策马奔腾,仗剑天涯遨游四方。
雪后雨儿雨后雪。
镇日价、长不歇。
今番为寒忒太切。
和天地、也来厮搏。
睡不着、身心自暗攧。
这况味、凭谁说。
枕衾冷得浑似铁。
只心头、些个热。
《天下乐》
从那日摊牌后,安宁就不用藏着掖着。安家的房屋周围没有其他邻舍,独门独户,外围还有石屯围墙。不是凑近攀爬就看不见院子里的动静。以前怕柳氏知道,现在安宁可以放心的练剑。
为了能让她舒展自如,安磊特意将原先的禽舍搬到了房屋侧面。又用泥土垫高了原先的一小块菜地。这样一来,安宁可以不用担心踩坏蔬菜吓到家禽。
柳氏第一次见安宁拿着剑比划,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亲眼见到还是被震惊地无以复加。
就见安宁身形灵活,手中剑鞘亦是迎刃有余。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