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姐大叫一声，原来是看到白沁凉的血顺着腿流到了地上。

何家人急急忙忙把白沁凉抬到方面，又赶紧请大夫过来看。

白沁凉在迷迷蒙蒙中感觉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满是人在来回走动，还听见了张妈跪在她的床边哭，然后就是大夫对老太太说，“不中用了……保不住了……”

等再醒来后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张妈顶着红肿的眼睛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张妈嗓子有些沙哑。

“恩……”白沁凉有气无力的从嗓子里发出声音。

张妈用湿布给白沁凉细细的擦着脸，边擦边偷偷流眼泪。

“这是怎么了……”白沁凉用微弱的声音说。

“小姐……你怎么命这么苦……”

“我？怎么了？你说吧……到现在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白沁凉用从来没有过的一种平静的语气说。

“你流产了……孩子没了……”说完张妈哭了起来。

“孩子？我怀孕了？”

“大夫说才两个月，没保住……还、还说……”张妈不敢再告诉她实情。

“说吧！我受得住……”白沁凉没有哭，仿佛这一切都是与她无关的人生。

“说可能以后都生不了了……”

张妈的话像一个惊雷一样打到了白沁凉的心里，“以后……都……都生不了了吗？”

“小姐，你别担心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夫，肯定能好的！”张妈安慰她说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姐……”张妈担心的说到。

“走吧……我累了……”白沁凉转过身去背着张妈。

张妈在房内待了一会，就退了出去。

白沁凉躺在床上，眼泪就慢慢地从眼眶渗了出来。她一直以为人心痛时会疯狂地痛哭，这一她才明白真正的痛苦是平静的，你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因为绝望而流下来，它是无声的，却是痛彻心扉……

“为什么？”白沁凉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命运要让自己无路可走？”

房门再次被打开了，白沁凉没有转过来，只听见脚步声走近了她的床边。

“张妈，不是让你先下去吗？”白沁凉背着人说。

“阿媛！”是三姐的声音。

白沁凉转了过来试图坐了起来，三姐帮她把靠垫放好。

“你还好吗？”三姐问她。

白沁凉擦了擦眼泪，没回答。

“张妈已经都跟你说了吗？你的身体……”三姐停顿了一下，“你不能再生了……”

“我已经知道了……”白沁凉的声音很小。

三姐拿出了一笔钱放到了白沁凉的手上，“阿媛，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必须要说……这笔钱你拿着……“

“这……这是？”白沁凉一脸惊讶。

“实话跟你说了吧！枫弟是我们何家的嫡子，何家不能断了香火！”

白沁凉低头看着手里的钱没说话。

三姐看她没反应继而又说，“这钱算是我们何家补偿你的！母亲的意思是让你身体休息好了就拿着这笔钱去外面做个小生意。”

“母亲是这个意思……那么柏枫呢？我想见见他……”

“枫弟？他和燕儿还在陈三儿那里打牌呢！不过就算他在也是一样的，母亲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三姐看白沁凉左手紧紧地握着拳，“枫弟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他长那么大在乎过什么！我们给你一笔钱算是合离，要是你不愿意那么就是让枫弟写休书了！你别忘了你已经不能生育了！不休了你枫弟也是要娶妾的！”

“我要等柏枫回来再说……”白沁凉还是那句话。

三姐看白沁凉死犟着，动了动眼睛想了想，“阿媛，你可真傻，你还看不出来燕儿和柏枫吗？全家人都看出来了，就你还不明白！本来母亲是想着这两个孩子情投意合的，想让燕儿嫁进来当二房，但是又觉得委屈了她。现在你走了，燕儿就是正房了，岂不是合适。这些都是母亲跟我说的，我怕你伤心才没说实话，可看你这样死犟，万一母亲生气了叫人给你赶出去可怎么是好！”

“柏枫和表妹……”三姐说了一大堆，白沁凉就听到了这一句。

“是呀！你想想他们俩青梅竹马，如今又整日同出同进的，怎么可能没有什么！你要是不走，日后看见他们小夫妻恩爱，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受嘛！”

“好……”白沁凉听着三姐话，脑子里都是何柏枫和赵楚雅在一起的画面，流着眼泪一顿一顿地说，“不用母亲烦心了，也不用等我身子好了，我现在就走……”

三姐听到了立马喜上眉梢，“诶呀！阿媛，你不会怪我吧！我也是好心！”

“麻烦叫张妈进来，帮我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白沁凉仿佛是用尽她最后一丝心力在说。

“好！好！我这就去！”三姐说完就赶紧走了出去。

在这个白沁凉最熟悉的房间里，三姐的欢喜与她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啊！小姐！你怎么躺在了地上！”张妈拿着一筐新煤球推门走进了房间里。

白沁凉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上海姨妈家的小房间里。

“噩梦……”白沁凉悠悠地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