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内之事，那留在公主府难不成也是分内之事？

季玄心口不一，装作好奇地问道：“魏公子是除妖的道士，想必以后还要去别的地方继续降妖除魔吧？”

“当然。”

魏无涯和季玄边走边聊，陌玉阁的建造请了大越最好的工匠，两人踏上水榭桥廊。

“魏公子，我很好奇，你既是云游道士，为何甘愿留在公主府？”季玄盯着魏无涯的眼睛，“想必你听说过越国长公主好男色，兰苑里已有数十位侍君男宠。”

“你不怕自己出不去吗？”

魏无涯不曾想过季玄会问的如此直白，他愣了愣，随即粲然一笑，“公主并非传言那般，而且我只是在公主府暂住，待我游遍了越国皇城自会离开。”

季玄嗤了一声，“离开？魏公子可知兰苑里有半数人都是被殿下强迫留下的？”

季玄是男人，魏无涯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不过是看上了云清的皮相，见色起意罢了。

这样的人太危险了，若是云清真的对魏无涯有什么意思，那他怎么办？

必须尽快将魏无涯劝退，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魏无涯垂眸，季玄所说的事情他并不了解，昨夜那惊鸿一面已经彻底扰乱了魏无涯的心。

一夜过去，他已经知道公主府里侍君男宠颇多，知道公主在民间的名声，知道公主张扬跋扈……

可那都是听说来的，除了男宠颇多是事实，其余的皆是口口相传的流言。

魏无涯相信自己的眼睛，能拥有那般纯澈笑容的女子绝非恶人。

“玄侍君也是被迫留下的吗？”魏无涯没有回答季玄的问题，反问季玄。

季玄握拳，“我曾是掖幽庭的罪奴之子，是殿下将我带回公主府的。”

谈不上被迫，但也谈不上自愿，他根本没得选。

话音一落，两人都陷入沉默，无一人开口。

季玄忽地低头望向桥下缓缓流淌的溪水，溪流澄澈倒映着他和魏无涯的身影。

他一夜未眠晨起时也没有梳洗，发丝凌乱衣衫褶皱不平整，面容憔悴。

反观身侧的魏无涯，一袭墨绿色劲装，身姿挺立如玉如竹。

心底无端生出更多的妒忌憎恨。

魏无涯打破沉默，“玄侍君，我知晓你的意思，但我的来去仅由我自己，日后的事我说不准，你不必再来敲打我。”

“……”季玄的心思被戳破。

魏无涯不答应，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季玄拂袖离开。

望着季玄走远，魏无涯长叹。

他有些羡慕季玄，身为侍君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陪在公主身边，与她朝朝暮暮长相守。

他是道士，不是蠢货。

听得出季玄话外的意思，他被公主盛情留下，府里诸多猜测都是说公主看上他，想要将他留下纳入后院。

可他看得出来，目前公主的眼神里没有那种东西，她是真心想要道谢而已。

反倒是他，众人口中被公主胁迫留下的无辜民男，才有见不得光的心思。

整整一夜，魏无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对公主一见钟情。

他爱上她了。

*

午间，殿里也燥热起来。

姜云扶睡不着便起来了，她用过午膳后，王嬷嬷将今早季玄来过的事情告知她。

她说了声知道了便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