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呢,是这样的。
牛阿婆将这个铁疙瘩的来历缓缓道来:
说是城东楠木街街上一户人家姓王,王家当家的有天出门砍柴,草丛里捡到一只金鸭子。鸭子捡回来,王家当家的本来是要去换银子的,当天时间太晚就没去。
鸭子家里放了一夜没事,但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鸭子屁股边有个小金粒,米粒一般大小,好像是个蛋。
王家当家非常惊讶,于是就又留了鸭子两夜,再去看,果然又多了一个小金粒。这下可好,王家有了这个宝贝,从此发家,王家当家不但娶了媳妇,还生了个儿子。
直到一天……
“王家少爷生病,郎中说,要用金器煮水喝。”
牛阿婆慎重地包好那铁疙瘩鸭子,递给陈植之时说:“王家媳妇家里找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金器,突然,这不家里还有个金鸭子吗?就拿这鸭子煮了一锅水。”
牛阿婆说完,白焆把她才包好的鸭子从陈植之手里拿过来,又打开看了轮,讲:“我觉得它已经死透了。”
“不不不,你看它这里还有点金。”陈植之眼睛放光地凑过来,将鸭子翻过来给白焆看它的屁股,果然那个洞洞那好像还有一点点黄色,就是如此一点……
“你要如何复活它?”
“不知道。”
仓卡!白焆拔了一下剑。
“你要复活一个东西呢,总得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吧?”
陈植之推开卡在他脖子上的长剑,虽然说可能是在找死,但一天里十来次实在是过了,他讲:“好儿媳,我呢,是公公。”
“对啊,你是公公,不是公公。”
白焆讲说完,她身边好像多了个东西,侧头一看是牛阿婆递过来一个油纸包讲:“给你的,孩子。”
“啥?”白焆和陈植之几乎同时问,接过东西来,白焆打开,当即二人很是难得地同时往后一阵眩晕。
“好恶心,我要这玩意干嘛?”白焆说完就要扔,手都扬起来却又收回去了。
陈植之见她要扔才要放心,此刻见她忽然把东西收回去了,吓得脸都白了,惨叫:“这风干的人雕,你收了做甚?”
“公公!”
白焆一声大喝,陈植之都差点给她喝得站起来立正了,震惊看她,看到她娃娃脸上一双大眼睛睁老大,认真盯着他,挥舞着手里的风干人雕讲:“你和儿媳我的清白就靠它了啊!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还感恩……
“我陈植之今年才三十一岁,门口挂一个风干人雕,我的以后就没有以后了啊。”陈植之道。
白焆点了点头,收好风干人雕讲:“那要怎么弄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呢?”
……
“等等!”陈植之喊了一声。
白焆得到意外惊喜已经打算走了,回头看他十分不解,问:“怎么?”
“风干人雕的话题就这么过了?”陈植之问。
白焆一脸淡定:“不然呢?哎呀,公公,你欠我那么多钱,赶快把鸭子复活啊!”
……
真是人在家中坐,债从天上来。
陈植之那是相当无语,眼看当下白焆还年幼,心好,不跟他算利息,若是再过得两年……
“此时山头上麻麻赖赖已经全是壮汉尸体,白家老爹带着三个魔女还未解气,巡视一番,只听得那双剑罗刹一声冷笑,讲‘断鸡!’。你们猜这断的是什么鸡?”
还真是应景,陈植之顶着“五文钱吃饱”店子里热闹的说书声,再次回到街上,没了糟糕的气味,他才喘了几口气,便给身边的“双剑罗刹”……不不不,是他的好儿媳用剑柄戳着腰讲:“赶快让这死鸭子给我去赚钱。”
“儿媳,你这话可有另一层意思?”陈植之问他儿媳。
双剑罗刹……不,他儿媳冷笑一声,拿剑穗轻拂过他面颊道:“我话不曾有歧义,但鸭子可以是你怀中之物也可以是你。”
……
往好的方向想,这算是变相夸奖自己帅吧。陈植之站在路口想了会,讲:“好吧,今天也还天早,我就去寻一寻这鸭子的身世吧?”
“就是。”白焆讲,说完就往东走,因为方才牛阿姨说故事,讲过这个鸭子的主人是城东楠木街的王家。
她走了两步,觉着没人跟来,转头一看果然如此,回头问他:“你怎么不走?”
“去哪?”
“城东楠木街啊?”白焆想当然就说。
陈植之笑了问她:“去那干嘛?”
“不是说这鸭子是城东楠木街姓王的……”白焆说着说着没了底气,自己想了想讲:“要是知道这是个什么,也就不会煮了,这群蠢货。”
“正是如此,所以不用去城东楠木街。”陈植之讲,说话间就往北去。
白焆跟上他问:“那不去楠木街去何处?”
陈植之道:“世间万物是一合相,有生有灭,有来有去,但没有毫无根由的来,毫无根由的去……”
“公公说人话。”
仓卡。
“你不要总是这样吓我。”
陈植之埋怨了句才讲:“就是说金子不会无缘无故生出来,总有一个来处。这边鸭子出金子,就必然有个地方总是少金子。”
“啊!我知道是哪里了!”白焆拍手讲。
陈植之当即高兴地停下来,往北去他本意是想去北边靠近穿城而过的巢河边的洗衣摊,那里太阳好的时候,老少妇女众多,是整个朝西城的信息八卦中心。
不过正如他所说,他长相好,又是单身,回回去那里总不免给一众老少妇女一顿调教,心里是很不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