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得意洋洋地落回明心的脑袋上,小嘴扬得更高了。
一声声犬吠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几个好事的中年妇女从院子里走出来,便瞧见一位眉目清俊有些年纪的道士牵着一位光头小道士走进了村子。
热心肠的张婶一眼就认出了明心,她忙放下了手里喂鸡的簸箕,上前几步朝人喊道:
“娃儿?你昨晚上哪去了?这是谁呀?”
明心抬头朝元虚子看了一眼,元虚子朝张婶作了个揖道:
“贫道乃是附近清元观的道长,号元虚子。”
张婶诧异地一挑眉,“道观?不会是后面那个白头山上的破观吧?里面还有人呢?”
张婶心直口快,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大师不好意思,我这嘴不会说话。”
元虚子摆摆手,没有在意,低头看了一眼明心,道:
“昨夜这孩子找到了我的道观,我和孩子有缘,就收了做徒弟,今日来就是想和她家里说一声。”
元虚子拧着眉头,试探地问道:
“这孩子满身是伤着实可怜,她家里是不是待她不好?”
一说到这儿,张婶的眉心就揪了起来,长叹了口气,满眼心疼无奈,义愤填膺道:
“岂止是不好啊?那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她妈生了她也不养,她小时候没奶喝,饿得都哭哑了她妈也不管,我们好歹是同村,实在看不下去就会抱来喂点吃的。”
旁边的几位大婶听着在说明心的事,也纷纷凑了过来。
李嫂子一边擦着手,一边道:
“是啊,这孩子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要不然在那家里早饿死了。”
刘婶拧着眉头,“她爸也不是个好的,以前他爸在城里做生意,后来听说生意失败了,犯了点什么事就逃回村里来了。”
“之后天天赌天天喝酒,有事没事就打老婆。”
张家奶奶叹着气,“何止是打老婆,还打孩子呢!这孩子才多大呀,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刘婶无奈摇头,“哎呀,咱们劝不住也拦不住,她爹可凶悍了,娃儿挨打,她妈就只顾自己躲,也不护着。”
张婶长叹口气,“唉,总之啊,她爹她妈都不是个好东西,这娃儿命苦啊。”
身旁的明心木着一张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却放空地看着远处,神情不悲不喜。
元虚子听得眉头紧锁,沉默几秒后,朝几人道:
“我去她家看看。”
张婶抬手指路,“就在前面。”
几位大婶闲不住,也跟着想上去凑个热闹。
一行人刚走到院门口不远,就听见了里面的睡眼惺忪的叫骂声:
“粥粥粥,怎么每天早上都是粥?你想饿死老子啊?”
听到男人的声音,元虚子手心里包裹着的小手明显抖了一下。
他低头看向瑟缩到自己身后的明心,她小小的身子正在不住地打着颤。
元虚子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
“没事儿,有师父在呢。”
元虚子上前几步到了门前,而后抬手啪啪地拍了几下门板。
里面一时间没有回应,元虚子又拍了几下,紧接就是男人的一顿臭骂:
“妈的,谁这么早?谁啊?”
带着火气的声音快速靠近着,不一会儿,院门就被哐当一声打开了。
门口露出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来,油光满面地挺着个肚子,身上全是一些虚肉,三庭五眼没一个周正的。
只一眼,元虚子就立刻拧起了眉头。
这人和明心根本毫无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