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宸细致地将圆芋皮削干净,方才还毛乎乎的一团,去了皮后倒有几分玲珑的可爱。
“拿去在炉上煨熟,软烂些好,但别熬干了。”
又把方才包着圆芋的帕子折了折,捏着角递给乔香。
“加几滴醋在水里泡半日再洗,拿的时候仔细着,这种圆芋汁性大,蹭到手上痒得很。”
柳大娘家中有客来访,接连几日都无暇来府上,便留了话让她们姐妹这几日按时到涵院去温课练字。
齐宸在路上遇到了齐寜,便一同结伴去涵院。
齐寜的母亲宋氏是齐家已故去的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深得老夫人喜欢,便做主让齐大老爷将她收了房。宋氏虽然出身不高,但很是明理,老夫人去世后她在家中不争不抢,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些年守着唯一的女儿过得倒也安稳。
齐寜的性子随了她娘亲,温和婉顺像一株玉簪花一样,让人觉得很舒服。
二人一路闲聊,路过孙姨娘的院子,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哭喊声,大白天的院门闭得紧紧的什么也瞧不见,只听见什么东西打在人身上发出的沉闷闷响声,生生分明,那人哭得越发惨。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难得默契地放轻了步子走开。
孙姨娘院中的是非,还是避开的好。
路上齐寜忍不住同齐宸咬耳朵:“挨打的想必是玉兰,听说她从前是服侍父亲的,后来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被孙姨娘调到了院里,隔三差五的就要‘调教’一番。”
齐宸一听便明白了她话里隐晦的意思。
生的漂亮的女子,哪个会甘心一辈子为奴为婢的。
可这孙姨娘做事也太糊涂了,这样的女子直接打发出去便是了,还留在院中不时打骂一番,是供自己出气顺便为了给下人立规矩吗?
她们进到书斋的时候,里面还没有来人。
齐宸拿出书来准备温一下功课,才发觉自己拿的是近来放在枕边常读的那本。
她同齐寜打了声招呼要回去取书。
齐寜刚铺开纸准备练字,对她点了点头。
齐宸走出涵院。
停了许久的雪又飘洒起来。
她伸手将额前被风吹起的头发拢在耳后,看到齐寰正躲在墙边一丛枯黄的竹子里悄悄往外看着什么。
齐宸拢住钻风的袖口,悄无声息地隐在了身旁的墙边。
有脚步接近,依稀传来的好像是齐?的声音,齐宸离得太远听不分明她说什么,只零星听到“信”“出门”之类的字眼。
接她话的竟然是个男子。
齐寰的身子探得越发厉害,忽而一怔,整个人快速地缩回阴影里。
齐宸也里侧了侧身子。
就见齐?快步从假山后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大冷的天,她的脸却红扑扑的。
她走了几步又不禁停下来,带着几分留恋向后望去。
齐宸看到有一个人影在假山后一闪而过,身形挺拔,一看就不是府里的小厮之流。
齐?这般遮掩,是在私会外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