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艺品的叹息声在欢快的年味中时不时地响起;孙长河的愤懑在胸腔里激荡,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王艳玲像要窒息了一样,她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光和不时绽放的烟花,她真想大喊一声,释放积压在心底的闷气……
想到餐桌边的两个男人,王艳玲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餐桌边;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压抑。
“爸,你是怎么想的?你来的目的是什么?”王艳玲缓缓地开口问道。
“长江就那样了,我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也不指望你们能帮他什么了;无论我们怎么帮他,不成器的人,你再怎么帮他都是白瞎。”孙艺品老泪纵横:“我就是到你们这儿来说说话,把我心里的委屈说一说,说一说我心里就舒服了。”声音呜咽。
孙长河伸手握住爸爸的手,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那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住几天,上班前,长河送你回去。”王艳玲吸了吸鼻子说道。
“就是大过年的,我这样子跑来,影响了你们过年,我这心里……”孙艺品说不下去了。
“你说到哪里去了?你是爸爸,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王艳玲赶忙安慰道。
孙艺品的脸色好了一些。
第二天,王艳玲的爸爸给孙长河打了电话,邀请亲家去家里吃饭,孙艺品推辞了,他说自己的心情不好,不能再影响了亲家过年。孙长河就带他在附近转了转。
第三天,孙艺品住不下去了,他要回家。孙长河与王艳玲见留不住,只好送他回去。想到回去后肯定又会争吵,王艳玲将艾绫留在了爸爸妈妈那里,没有带她一起回老家。孙长河本来也不想让王艳玲回去,但是她不放心,她担心孙长河酒后开车,担心他不安全,便跟着一起回了老家。
到家时,屋里居然很安静,只有李芬一个人在家。
“长江呢?”几个人几乎同时问。
“说是有朋友喊到县城里聚会,一早就走了。”李芬的眼神无光,明显比以前瘦了很多。
“也好,我们好好过年。”孙艺品苦笑着说。
“长河,艳玲,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长江,也对不起你们,我糊涂啊。”李芬眼里忍了很久的泪水奔涌而出。
孙长河的眼里也蓄满了泪水,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无话可说。
王艳玲偏过头,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孙长江也没有回来。孙长河考虑到今天必须要回到八河区,因为明天就要上班了,便拨通了孙长江的电话,电话通了,但是一直没有接听;又反复打了几次,也都没有接听。
孙艺品和李芬也给孙长江打了电话,也都没有接听。
“本想与他好好谈谈的,他不愿意回来,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孙长河在出发前对父母说道。
“别管他了,以后他的生活靠自己,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把艾绫带好。”李芬平静地说。
“妈是真正想明白了吗?”在回八河区的路上,王艳玲疑惑地问孙长河。
“她早该想明白了。”
“可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自己愿意就好。”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许你认为别人在受苦受累,但是别人却乐在其中。只要他们快乐,我们就祝福他们吧。王艳林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