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张三的目光十分凶狠,古风扬毫无惧意,冷冷地瞪回去,道:“你有教训我的资格?”
“活到现在,每个铜板都是我卖力气赚来的,我不欠脚行的,要欠,只欠乔叔,所以我今天来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
“脚行出了事,我知道,但这是你和李四的责任,运货前自己不先验清楚,结果运回来一具残尸,怪谁?”见张三仍要开口,古风扬直接将他的话头全部堵死,“搞出这档子事,你不去担责,不去为乔叔分忧,反而平白无故地来为难我,是在搞笑吗?”
“我们……”李四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张三却气得面色通红,额头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着,他一摆手,大吼道:“我和李四是做错了,那又怎样?有事大家一块儿扛,脚行历来不都如此!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小古竟想退出脚行,先问问兄弟们答不答应吧?”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人都喊出来:“不答应!”
这些人都是张三带来的,本就与他关系亲近,自然如此说。
十几个人合在一起的声音非常响,但有一道声音却完完全全地盖过他们,仿佛雷鸣一般:“好大的威风啊,要不脚行龙头这个位置,给你姓张的坐坐?”
张三浑身一颤,只觉身后像是凭空出现了一座高山,巨大的山影笼罩,将他渺小的身影瞬间覆盖,他艰难地转过身,不敢看身后的人,只低声喊了声:“老龙头。”
当了脚行三十年的龙头,威势也积压了整整三十年,乔国振一旦发怒,简直如渊如狱!
张三根本不敢反抗,其他的人更是噤若寒蝉。
乔国振是看到动静之后赶过来的,正好瞧见最后的一幕,顿时怒不可遏。
他年轻的时候,长得魁梧,又常常一言不合即动手,便被称作“怒门神”、
但在古风扬印象里,他绝不是那么容易发怒的人,尤其是近来,老人似是看穿一切般,年纪越大,越显得和蔼。
看着老人愈加灰白的头发,面容上逐渐堆积起来的褶皱,听着他发怒时的吼声,古风扬只觉阵阵心塞,他呼不上气来,
“看来碎尸案很棘手,不会寻常的案件,明面上、暗地里有很多矛头指向脚行,乔叔已经为此事耗尽了心神!”
正想着,却见乔国振望向自己,问道:“考虑好了?”
“嗯……”古风扬缓缓点头。
“也好,我一早就知道,脚行留不住你的。”乔国振愣了一小会儿,忽然咧嘴笑道,对古风扬,他总是有着最大的宽容。
“我前些日子里跟你说的话,一直算数,外面要是混不下去了,就回来,不丢人。”
临末,老人又叮嘱一句,道:“以后万事要小心啊。”
说完,乔国振瞥了张三等人一眼,转身离去,不远处有探员和记者一起走来,显然是为碎尸案,他需要去处理。
古风扬紧紧跟在老人身后,拭去眼角的泪水,打定注意:“在离开脚行前,让我再做最后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