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他们到了倪清山。
倪清洞内,梧樛正在被一个妖冶俊美的少年颇怀敌意的打量着,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任乾吾随便看,还心道:反正脖子遮起来了,看不出花儿来就行。
不过乾吾也没能打量多久,不到须臾,山茶便挡在了梧樛的面前,并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乾吾,不可如此。”
乾吾半带撒娇的说道:“山茶哥哥,我看看他都不行吗?”
“可以看,”山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不可以这么看。”
“没事没事,看吧。”梧樛出来打了个圆场,“只可惜我这张脸没有以前俊美,估计是全长我师尊脸上去了。”
山茶闻言转过头看向他,方寸间,清冷内敛,柔暖尽现,“在我心里,你不管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的。”
“......”乾吾像是被气到了,指着梧樛问山茶,“山茶哥哥,我不比他好看吗?”
山茶脱口而出四个字,“不比,放下。”
简言意骇,不容置喙,不怒而威。
乾吾觉得委屈极了,“山茶哥哥,你偏心。”
“没有,”山茶有些铁石心肠的说道:“我的心全给他了,没偏一点给任何人。”
梧樛闻言忍不住耳垂发红。
乾吾彻底败下阵来了,但他依旧对梧樛没有好脸色,不耐烦的问他到这儿干嘛,是来打秋风的还是来打牙祭的。
梧樛先是询问乾吾的娘亲是否就是暮云,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便把莫晚一事告诉了乾吾和山茶。
山茶虽然知道暮云是乾吾的娘亲,但却不知她跟莫晚还有牵扯,因为莫晚在跟梧樛交代往事的时候,他因被剖解身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一阵,恰好没听到这一段。
“什么?!他竟然没死?!”乾吾恨火万丈的喊道:“这个禽兽不如忘恩负义的畜生!他在哪儿?!我要杀了他,替我阿娘报仇!”
没有人比乾吾更愤恨了,虽然他刚生下来母亲就死了,但并不妨碍长老们告诉他真相。
当初暮云在把莫晚处以极刑捏碎仙丹丢下山后,便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本就是妖,莫晚带给她的浊邪之气在她身上更容易肆虐倾涨,孕育孩子更是需要耗费极大的纯然之力,故而在生下乾吾后,她便被浊邪之气侵蚀得走火入魔,最后魂飞魄散了。
对乾吾来说这不是爹,是杀母仇人!
梧樛坦言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我知道你可以找到他。”
“我?”乾吾疑云满腹,“我怎么找到他?漫山遍野喊爹吗?”
“不是,仙法里有一术法,叫血引术,可以通过缘血,找到离散的亲人。”说到这儿,梧樛转过头看向山茶,继续说道:“大约一千五百年前,南方一带遭遇洪水泛滥,许多受灾的百姓都不得已与自己的亲人走散了,此时恰好路过有一位仙人,他见如此惨状于心不忍,便花了三日的时间研究出了一个术法,它可以所求之人的缘血为引,拘法扩际数千里,远的可指方向,近的可丈距离,为他们找到自己失散的血亲。”
山茶有所感,“是我?”
梧樛颔首,“嗯。”
乾吾说道:“行,要多少血,一碗够不够?”
“...一滴就够了。”梧樛心道,你还真是阔气。
乾吾干脆利索地在细嫩的指尖划出了一滴血,递给梧樛,梧樛又转头看向山茶,山茶不明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
梧樛惜墨如金的说了两个字:“施法。”
乾吾闻言又把指尖伸向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