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进了酒楼便拣选一张靠着门口的干净桌子坐了下去,这个位置刚刚好能看到门外的热闹街景和酒楼正中央的戏台,戏台上面是一名目盲女琴师在低眉信手续续弹,手指在琴弦上面灵活弹动游走便奏响出来的乐调曲折蜿蜒,很有古风的韵味。中年男人本来就是一个通俗烂透了的粗鄙男人,自然不懂这些什么高尚音乐,但是却对目盲女琴师的古风合奏颇有好感。
不觉得便探头过去多看两眼,目盲女琴师手捧着一把古旧木醮琵琶,面前还摆放了一张古筝,看起来琵琶曲过后还有弹奏小曲献给酒楼里面的食客。女琴师短发垂及脸庞,眉眼直接能看出来一些婉约秀气,只是带了一些少许的沧桑。中年男人猜测应该是凄苦人家的女子吧,跑到酒楼里面弹琴卖艺换些银钱。女琴师身材清瘦,加之琵琶古筝挡住视野,更看不到这女琴师那点唯一能够勾动男人口水和意淫心思的部位。酒楼里面的酒客食客来此大多是消遣作乐,没有雅俗共赏的习惯,所以女琴师一曲弹奏完毕过后很明显并不是很讨好受欢迎,鼓掌叫好者寥寥无几。
唯独坐在门口位置的中年男人丝毫不吝惜为目盲女琴师奉上自己的掌声。
也许是中年男人晚来一步,目盲女琴师这一曲大有伤春悲秋的凄凉之感的琵琶曲弹奏完毕,便有伙计上台帮着将古筝抱下台去,唯独那把鼓角琵琶是目盲女琴师自己抱下台的,下台前女琴师不忘欠身施了一个万福道谢。
“这位客官,好久不来了您,咱家今天的自酿的花酒是头一壶,墙上挂的各色菜肴您敞开了点,看看来点什么?”
小二哥端了三碟小菜,一壶热茶放到中年男人的桌上,然后热络的说道好久不来了,中年男人置若罔闻,微微一笑,不去拆穿小二哥的热络迎客套词。
中年男人顿觉得有些口渴,然后臂膀上面悬挂的酒葫芦往桌子上面一丢硬装出一副阔气像说道“沽酒!”
兴许是见过了南来北往的形色各异的酒客的小二哥对于各类酒客脾气秉性都拿捏到位。也可能是小二哥觉得面前的这位酒客颇有些豪气,笑脸温和,客客气气的介绍了自家酒楼今日酿出来的头壶花酒。
颇有些幽默感的酒客笑意如醇酒一般温润的呵呵笑道“这花酒该不会喝着喝着就蹦出个娘们来陪我共饮吧。”
小二哥听得出是中年男人的幽默玩笑,便赔笑说道“咱家花酒能闻到女人的体香,喝出女人身子骨的柔滑和爽嫩,但是客官要说这花酒喝着喝着蹦出来一个娘们,委实没这个本事。”
中年男人和小二哥相视哈哈大笑。
小二哥用手指着对面不远处一条脂粉气味浓郁的街巷说道“客官要是有想寻欢作乐的念头不妨往那条街上走走,那的姑娘保管每一个都是胸脯挺挺的,屁股翘翘的。这可真不是咱家酒楼逐客,委实是对面街巷的姑娘质量真是好,说句没羞没臊的话,就连我还有时候偷摸跑去捏捏姑娘的屁股蛋呢。”
兴许是中年男人口渴的厉害,嗓子眼都要七窍生烟了,便弹出两根手指敲了敲桌上面的酒葫芦说道“要是二十年前我非要去小二哥说的好去处尝尝鲜嫩小娘的味道,只是现在享受不了二佳人体如酥的温柔乡了,只喝花酒不要姑娘来陪,麻烦小二哥快沽上一壶好了。”
“客官说得对,这温柔乡不就是英雄冢嘛,客官先尝上几口咱家老板赠送的小菜,我这就去沽酒。”
女琴师下台以后,忽然感觉得到这座酒楼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向中央的舞台上面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长衫的男子到台上说书,内容引人入胜,说的是当年秦帝千骑入魔都的壮阔史诗传说,麾下三员大将雄百财、青啸海、公孙不败各自率领一千铁骑夜行千里开赴直入魔都的心脏,秦帝一剑斩去魔族甲士三千,亲手削下小魔王的头颅。这段内容波澜壮阔,跌宕起伏,酒楼里面的食客酒客听得叫好不断。
坐在门口位置的中年男人听的眼眶湿润,一口气饮尽桌面上的花酒,放下酒壶长舒一口酒气说道“世道多艰多险,江湖风大浪急。当年好!当年好个屁!”
酒入愁肠的中年男子把酒壶摔在桌上豪气喊道“再沽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