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这回进入了深层的梦境,如同走马观花般经历着她的前世。
记忆最深处,最初的痛苦来源于她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七岁的她呆呆听着他们争吵到离婚,从财产到孩子的归属争论。爸爸说:“我愿意净身出户,将婚后打拼来的所有财产留给你和蕙蕙。”
妈妈大怒:“你打的好算盘。当谁都愿意带孩子似的。你带着蕙蕙,财产我全部留给你,另外给你一笔钱。抚养费我还会再出。”
多可笑,富二代同出身艺术世家女钢琴家的结合,爱时轰轰烈烈,恨的时候连孩子都不愿再见。他们都是文明体面人,婚内财产宁可不要,都巴望对方照顾孩子。怕孩子妨碍自己快意潇洒的余生。
七岁的她不是没试过哭闹挽留。她知道钱财很重要,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不被爸妈抛弃才最要紧。她的苦苦哀求唤不回曾经陪伴她的爸妈。
而她这对自负的爸妈,有家族托底,有技能在身,他们都自信没有孩子的拖累,自己能在熟悉的领域大放异彩。留足够的钱财给孩子确保她后半辈子无忧,他们就自认是善良体贴的父母。
他们唯一一致的地方,就是给她说穷苦家庭孩子的生活,看世人为钱奔波的模样,再用他们留的钱财来教训她的不知足。
最后,姜雪蕙被送去爷爷家。一个富豪大家族,爸爸做为奶奶疼爱的幺儿,总算说动爷爷奶奶收留她。
然而僧多粥少,她呆在家族掌权人爷爷的身边,令原本对她笑脸相迎的亲人纷纷变了脸。他们说了多少难听的话:幺儿为了争财产,连女儿都扔给爸妈照顾。别小看蕙蕙年纪小,这心机深的很呐。
更令她傻眼的是,原本妈妈安排她读的公立被爷爷认为太过宽松,给她转到严苛的国际学校。他说他们家不养废物,一个萝卜一个坑,日后要在家族企业立足,就必须够强。没本事就要沦为家族弃子。既然孙女要在他家生活,就要按照他家的规矩。
于是,她被迫去爷爷指定的学校,班里同学幼儿园就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七岁都在学第二或第三种语言。还有各种普通孩子接触不到的技能。
她为了赶上他们每天疲于奔命。大早五点就必须起来,晚上还有家教辅导。一周七天,不是上课就是补课,时间规划被精准计算到分钟。就这样还常被堂兄弟姐妹取笑她过于平庸。
当时刚转校的她除了乐器演奏,的确没有一样能拿出手。她的社交能力更差,班上同学都是幼儿园直升上来,各有各的小团体,她成了毫无才学的陌生异类。
刚开始,爸妈还会来参加家长会和学校活动。等妈妈拿到柯蒂斯的入学资格,爸爸做的项目有了起色,他们渐渐在姜雪蕙的人生消失了。没父母照顾的孩子自然会被坏孩子盯上。他们需要找人消遣,开始做些试探小动作,然后越来越过分。
她意识到自己被霸凌,赶紧找爷爷奶奶告状。奶奶会打电话给老师投诉,爷爷只瞪了她几眼,说:“老子当年为做生意可是敢同人动刀子的。社会日渐开放,男女面对的机会和风险都一样。以后要什么你得自己去抢去争。你现在躲在我们身后,难道还能躲一辈子?”
爷爷停了她的舞蹈,钢琴和绘画课。让她去上散打和拳击课。他说:“一年后,你若还被人欺负,你就去住校吧。家里不留废人。”
住校的话等同放逐了。尽管这家不近人情,却是年幼的她唯一栖身之处。如果去住校,无人关心的她只怕会招惹更多是非。
年幼的姜雪蕙已懂得适者生存的道理,她含着泪去学散打拳击。不到三个月,她开始回击欺负她的人。哪怕被打的半死,她都拼命打向领头人。由于输多赢少,她不敢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去医院,而是自己去了学校附近的中医馆。
中医馆是从大医院退下来的教授夫妻开的店。妻子擅长针灸,丈夫精通制药。爷爷带她来学校入学时,曾到这里坐了一会。她记在心里,受伤就往这医馆跑。去的多了,她与这对医生夫妇熟悉起来。他们非常和善,有时会给她特意准备零食或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