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三星洞前的道场之上,诸仙见道法盛会惨变同门喋血,个个惶惶、人人惴惴。
菩提祖师见大家如此模样,也就兴致索然,心中还挂念着太阴星君的病情,便道:“诸位道友,一夜混乱,如今天色将明,大家可随意安歇了。广信,你去安排大家的斋饭。”
祖师转身对太阴星君说:“星君,你的病情不能久拖,不过目下,我也没有良方。你暂且回去,我安排一下这里的事务,就去广寒宫,找找病因。到时候我们再详详细细地诊病。”
太阴星君一听菩提祖师要去广寒宫,颇为惊喜:“太好了,我在月宫恭候师尊圣驾。”拜了三拜,一道银光,星君返回了月宫。
广信领命安排众仙的早餐去了。
菩提祖师回到丹室,喝过一杯香茶,问道元:“颖风,在哪里?”
道元刚刚从广信那里回来,说道:“我刚刚帮着广信师兄安排斋饭,灶房里没见到颖风。师尊传唤他,我去找找看。”
菩提祖师说:“嗯,不要声张,悄悄地叫他来。”道元遵命而去。
菩提祖师看了看窗外。窗外几株绿竹婆娑,阵阵晨风习习。远眺东海之上,红霞漫天,太阳即将喷薄而出;海面悠悠碧波清摇,片片白帆披着满帆的红霞,散缀在海天之间。
菩提祖师看得出神,好像没有感觉到道元和颖风来到丹室。道元见师尊正在欣赏海景,便和颖风分立左右,不敢言语。菩提祖师看了许久,才回过身说:“颖风,你把觉玥的尸身安置到哪里去了?”
颖风说:“回禀师尊,觉玥的尸身放在玄冰室。如何处理,我们等候师尊的命令。”
菩提祖师说:“知道了。做得很好,你怎么看昨晚的事?”
颖风没有料到师尊有如此一问,脸上一阵慌乱,凝神想了想说:“师尊,觉玥惨死,悟空被逐,都是他们命里的劫数。”
菩提祖师又问:“那你觉着,觉玥是不是布法阵的人呢?”
颖风又想了一会儿,说:“师尊,觉玥虽然擅长布置法阵,可不一定是他。虽然昨天他几次离开道场,没有证据也不能确定是他。”
菩提祖师说道:“真相最难得,眼见未必是实。昨晚,你的几句话刺激了悟空,使他确信就是觉玥设局,猝然起了杀死觉玥之心。觉玥一死,为师的蜃景之术,就此失效。事情的真相,恐怕一时查不清楚了。以后记得要谨小慎微,须知口舌是斗讼的方便之门,是非之友。”
颖风听得连连点头,鼻尖鬓角出了一层冷汗。菩提祖师见颖风有所悔悟,便说:“颖风,这事已经过去,你去前面帮忙安排斋饭吧。”颖风走后,菩提祖师带着道元,出了丹室,来到后院的冰室门口。
冰室原来是一个天然的洞窟。这个洞窟深入山体腹部,不见其底,洞的前部分,常年温度稳定在冰点左右。
随着前来学道的弟子增多,食物仓储需要合适的地方菩提祖师便将其设计成一个个的冰室,分别用来储存鲜果蔬菜、麻黍稻谷。
道元站在门口,心想:颖风将觉玥的尸身放在冰室之中,倒也是个好法子。只是大家如果知道了,食物和尸体放在一起过,不知道还能否下咽?
他正在胡思乱想,菩提祖师令他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入冰室。菩提祖师一个人,打开冰室大门,径直走了进去,随后门便轻轻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