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告诉谭波湖南农药集团的旧厂土壤修复项目里面存在猫腻的时候,谭波气得牙痒痒地,简直就想立刻把造假者生吞活剥一样。尤其是那个厂的旧址还位于人口稠密的市中心,谭波和我都担心如果将来那个地块被开发的话,现在被掩盖的污染严重的土壤肯定会被翻出来,到时候产生什么污染事件可就是大麻烦了。
不等我表态,谭波表示只要我说的事情属实,不管这个项目是哪家公司干的,不管上面有什么样的领导罩着这家公司,他和他们湘江守护者组织都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看到谭波有这份心思,我开始怂恿他召集组织里面的活跃分子来商量对策,当然我给出的建议就是在媒体的关注下,请有资质的第三方检测公司对该厂区的深层土壤进行检测。如果检测出来的土壤有问题的话,利用媒体将这个事情曝光,同时把这个事情向省环保厅乃至国家环保部进行举报。
幸运的是,他们一致同意了我的这个做法,并且立刻付诸行动了。而我由于要跑人民法院申请对南方环境的强制执行以及帮助我的那三位前同事兼知乎粉丝劳动仲裁的事情,也就没有时间参与他们的行动。
就在我和那三位前同事兼知乎粉丝还在等待仲裁委员会开庭的消息之时,我听到了国家环保部已经知道湖南农药集团的旧厂土壤修复项目的问题已经责令省环保厅排除专家组进行调查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知道事情已经不在我的控制之内了,本来我不过是为了防止刘军伟可能的报复打算掌握一些南方环境的证据,没想到谭波他们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直接把事情捅到国家环保部那一个层面,看来这一次南方环境应该是要倒大霉了。
不过我也庆幸,公司遇到这么大的问题,刘军伟的心思应该都放到如何应对省环保厅的调查以及国家环保部将来的处罚上面,而我鼓动他的员工进行劳动仲裁的事情和这件大事比起来简直是小得不能再小,他不太可能还有心思管这么鸡毛蒜皮。
虽然我和谭波以及湘江守护者组织的一些高层关系很不错,但是一直以来我和他们的接触都是很私密的并且我们也有装成不认识的默契,而且我还曾经在公开场合发表过这一类的环保组织不懂专业很多事情就是瞎胡闹的言论,所以我断定刘军伟是不可能猜到整个事情是我透露出来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三位前同事兼知乎粉丝对南方环境的案子仲裁庭终于开庭了,因为没有律师资格,我只能在开庭之前帮他们出谋划策,没有进入仲裁庭的资格。我想如果我能进去的话,周芳杰看到我应该脸色会很难看的。
这三起案子加上我的案子,南方环境一共赔了二十几万,这点钱对于他们公司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因为这几起案子导致更多的员工都有了仲裁的打算,我想周芳杰恐怕在将来的一段时间都要忙于安抚那些蠢蠢欲动的员工了。
而湖南农药集团的旧厂土壤修复的项目省环保厅组建的专家组就算是想帮他们掩饰也不敢,毕竟有很多志愿者的眼睛在牢牢盯着那里。最终国家环保部给予南方环境的全国通报、高额罚款并且重新把厂区的污染治理干净,当然这一次的治理的费用全部要他们公司自己想办法了。
这样的处罚足够让他们这一家刚刚爬到省内二线的环保企业被打回到不入流的状态了。
得知这个结果的我不甚唏嘘,毕竟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