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来个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清纯可爱还俏皮。早就预定好,他劝最好别算,现在年纪小,能算的事太少。满十八再来,那时就啥都能算。再说你自己来,算完记住了吗?不然摸骨预测吧!
姑娘年纪够,只是看上去小。欺负我不懂?骨骼没长成,摸骨能准吗?再说那样记忆深!
小嘴叭叭挺厉害,那你就报出八字。这可真特别,鬼瞽查了半小时。一个还没出生,一个快六十岁了。
最后不解的问:“是不是记错了?还是为家人算!”
“学会大六壬,来人不用问。说这么多,你还算不了?半路出家,也学六十多年。不知我来干啥?”鬼瞽神色大变。
思索了一下,非常谨慎的说:“我学艺不精,愿退还双卦礼。不过你的八字,跟年龄真的不符!”
“那月那天,被师父捡到。年干是我喜欢的,时辰是刚才进门。有点胡闹吧?”这不是顽皮。
姑娘长相清纯,不是顽皮也有趣。这一番对话后,他啥心情都没有。试探着问:“姑娘学哪一行?尊师何方高人?”其实心里已明白。
皱皱鼻子,又捂下眼睛: “嘿嘿——其实是同道!我叫晴风,家师樱花杏美。我这么说,你就能算出来了。是引颈就戮,还是自行了断?给你几分钟,我在这等着。也别太过分啊!”
说完起身,坐到客座首位。闭上眼睛等!
语音还有稚气,腔调也很天真。内容很瘆人,这是来索命了。此刻看不到,令人害怕的眼睛。屋里却充满杀气,让他都不敢动。怕引来致命一击!
计时器滴水,刚好三百下。晴风睁开眼睛,杀气骤然增强。冷冷地问道:“怎么还没想好吗?”
“我有背操守,能不能放过犬子?”语气中充满无奈。
柳眉一挑,小声呵斥:“不准讲条件!”
又觉得太可怜,就说:“他也该死,不过没到时候。”
闻言忙问:“能活多久?是谁来杀他?”
晴风怒斥:“想让我坏规矩?自己不能算吗?”
鬼瞽忙赔礼,情急之下失言。愿把积攒黄金,奉献给樱花道坊。有五千多两!
听完一愣,马上拒绝请求。鬼瞽喋喋不休,还低声下气拖延。杀气减弱不少!
过了一会,她缓缓的说:“不要枉费心机,这季节天黑还早呢!”
鬼瞽就是在拖,消磨她的锐气。蝼蚁尚偷生,何况大活人?能一下拿出,五千两黄金。多么富足的生活!
的确很怕,怕樱花杏美来。就你这岁数,娘胎就练才几年?锐气已衰,能耐我何?打不过你师父,还有命数所系。黄毛丫头,也想替天行道?
生死一线希望,肯定全力争取。听儿子也会死,更决心孤注一掷。想拖延被识破,突然仰天大笑。
趁她愣神,快速按机关。门窗垂下毡毯,顿时屋里无光。他先天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缓缓伸出明杖,无声的刺向要害。
遭突变瞬间移位,挥手打出樱花钉。随手拎把椅子,砸向了窗户。反应虽然很快,但窗户是特制。就为这情况设计!
不想她先进攻,闪身躲过樱花钉。见椅子撞碎,无声的笑了。猫玩老鼠,此刻鬼瞽主动。无心恋战,怕樱花杏美来。找机会一击致命!
脚下不丁不八,站在屋子一侧。闭眼静心感受,四周气流变化。师父没来,一点都不慌张。苦练就为实战,这机会是磨来的!
本要把她打死,转念一想改主意。地下生活多无趣?带进去找乐子!
跟井上慧当年,完全两种风格。避难时最佳伙伴!
明杖生风,居然使降魔杖法。屋子狭窄低矮,招数施展不开。扫砸受限,多用明杖搥刺。
樱花舞雪,轻灵飘逸。打蛇不死,随棍而上。晴风贴身近战,招招不离要害。被锁定失先机,鬼瞽轻松不起来。
奋力刺出,被“雪裹艳樱”缠住。以明杖为中心,开始互攻缠斗。这么一来,先天优势减弱。
晴风有机会,自然不肯放手。刚才打明杖上,胳膊现在还疼。左手“扬雪摧花”,直击鬼瞽要害。右手“颤樱落雪”,把明杖拉向一侧。
躲过致命一击,就拿不住明杖。借势送内力,径直飞出去。最前端锋刃,有半尺多长。合两人之力,穿破两层玻璃。毡毯扎出洞,一丝光射进来。
鬼瞽怕光,调头跑进里屋。樱花钉开路,人紧随其后。就盼着进来,猥琐一笑按机关。
吐力送明杖,不是怕她拿到。宁可挨一下,就为引人进来。锋刃对准窗户,必然刺破毡毯。借机进来准会追,否则不一定犯险。
真相中晴风,惑心术能驯服。自己老当益壮,这姑娘还是雏。躲天谴要好久,起码找到替身。跟小妞造人,来缓解寂寞。一百多岁老妖怪!
啥也看不见,脚下一空掉下去。忙提气缓速,施展“凌空滑翔”。怕有不洁之物,一直摸着刀柄。纵有奇术在身,年纪小也害怕。刀可吹毛断发,是神兵利器。刚才没拿出来,是发挥不了威力。
慢慢落下,三百余米才到底。比上面亮些,有微弱的灯光。原来是口竖井,前面有条长廊。
过去查看一圈,走廊坡度很陡。五百多米长,一直向下延伸。隔五十米有盏灯,散发微弱的光亮。感觉灯后有暗门,正想仔细察看。突听来的方向,发出巨大声响。
跑回来一看,竖井被巨石堵死。可能是唯一退路,此时也被阻断。再细看这里,哪是活人呆的?想起师傅教诲:潜入险地,需要机警细心。自乱阵脚最危险!
“哈哈哈——”伴着得意地狂笑,鬼瞽尊者现身。拄着那根明杖,还回那几支樱花钉。见她没接要动手,赶紧表示有话说。晴风也想听听,能说有用的吗?
于是开讲道:“当年井上慧,执意让摸骨。而且有备而来,身着华服艳装……”
“等等——听你这意思,她是在引诱你?”
京都公认的美女,活着一百零几岁。晴风刚满十八,都曾有所耳闻。你想想当时,该有多大影响?你这副尊容,太不可思议!
明白她的意思,鬼瞽还貌似痛苦:“近百年京都,她的确是最美。但就是精神病,没有人能受得了。常匍匐在我脚下,做些下贱的动作。喊一个人名,哀求原谅她。有时我半夜憋醒,她掐我脖子大骂。都是你,害了我们一家。”
晴风眼睛瞪大:“这也不是艳福呀?”
“是啊!这些我还能忍受……可是……可是有一样,我实在接受不了。要我作践她,还用鞭子抽打。她却喊……”讲的很投入。
“停停停——不想知道她喊啥,不过那人是谁呀?”眼睛滴溜圆,很感兴趣的样。可能太喜欢八卦!
鬼瞽浑然不觉,继续说:“她大声喊,腾翼来看看。你最心爱的女人,都说国色天香。被一个丑鬼,踩在脚下……”
“哈哈哈——太逗了!给你定位很恰当!”晴风笑得太纯真。
鬼瞽好像觉悟:“你看我,说这些干嘛?”
“没事,没事。把自己讲的可怜,都不忍心杀你了。”姑娘你心太大了。
听后好像很轻松:“那我谢谢你!之所以这样,因为离不开我。预测对她太重要……”
“先停停——要再这么说,咱们就别聊了。你一大喘气,我差点又没笑。警告最后一次!”她好像还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