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好像暂停了一瞬。
“稀有品种。”
这四个字像是一种魔咒,每当想起余晃都觉得呼吸像是被锁住一样。
“朋友的龙猫有再生,因为我一直对龙猫很在乎,包括她家的我也经常去看,也带些玩具零食之类的,她问我还想不想养,我之前照顾的很好,她以为我家里的人也在帮忙照顾,我们全家都很宠爱它,它不见了是因为被送在外婆家了,但不是的。”
所有的情绪最后化成了无奈,余晃叹气。
“说出来,我就觉得好些了。”
印黎推着自行车,轻松踩上,在遍布星空的深夜,白色如瀑的月色倾泻中,驶过马路。
【所以她最后回去了?】
【嗯。】
印黎问她【沉夕,我发现身边很多人的家里都有些矛盾。】
【自然,人都是有差异和矛盾的,只要有相处的存在,必少不了矛盾。】
沉夕用小指摩挲笔尖,黑笔在上面转出一个个圈圈。
她写【有一些家庭更和谐一点,更加注重沟通,有一些人更愿意包容,更愿意后退一步,那这个家就会更和谐一点。】
【如果都不愿意后退呢?】
【自然是水深火热的氛围。】
太晚了,她看了眼时间,近一二点,卧室隔音还好,但能听到隔壁的动静,印黎找了耳塞戴上。
周天,该去找找乔林?
她拿上作业,下楼去找乔林,秋天的叶子落得差不多,寒风阵阵,还好店里开着暖气。
“写题不?”她问乔林。
“写呗,一起。”
二人就着店里透明的柜子,铺上作业,遮住了底下一排排的烟盒,外面的秋风还在吹着树,只是没有叶子可落。
写了一会儿,乔林坐起来,见印黎还在写,他拿出手机打游戏。
“这游戏我玩过。”
专注游戏的乔林被吓了一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印黎翻了个白眼:“有没有可能你胆子小。”
“那你玩不?”
“不玩。”印黎趴回去写作业:“我要好好学习。”
“你卷我。”
“你要是没有学习的心,我也卷不到你。”
乔林扶额:“你别怼我啊。”
“我没有。”
“......”
印黎忍不住一笑,乔林也是,店里刚好来了位客人,打开门笑声便在耳边回旋,他疑惑,随即听到“别笑了,别把客人吓跑了。”
两个小孩坐在桌前写题,高中的题目,客人说拿一包烟。
见印黎手边停下的笔,他问:你不会?”
“嗯,一会儿留着问老师。”
他说:“你少用了一个公式。”
他伸手拿笔写下,字迹清隽,又说:“不过这个公式后期才学,你这题对于高二来说超纲了。”
印黎看了眼,恍然:“这个公式我背过,不过类似的题遇见比较少,不经常用。”
他说:“正常。”
他一出门便点了根烟,白色的烟雾融入空气,印黎说:“这人基础很好。”
“我也觉得。”乔林拍题查作业,对着答案恍然大悟,然后说:“果然还是看不懂。”
印黎:“看不懂不强求。”
“......你就不能给我讲讲?”自从揭穿印黎的身份以后,这人已经失去了给他讲题的意愿值。
“你太笨了,真不知道之前沉夕怎么给你讲下去的。”
乔林挠头:“可能我俩都笨?”
他憨憨一笑。
可能因为知道自己笨,所以给和自己一样笨的人讲题时,才会耐心,把那些一样低级的错误,找出来,认真纠正。
貌似能意识到沉夕的想法,印黎低头又继续做题。
“你做这么难的题是准备参加竞赛吗?”
“竞赛题比这个还要难。”印黎说。
她想想:“参加竞赛的不说别的,聪明肯定有,努力也有,虽然说我这样下去确实有可能,但我没他们那么厉害,而且我吃不了那种苦。”
“什么样的苦。”
印黎说:“打个比方,他们的日子和游戏职业选手差不多。”
那个故事里面,主人公后期去参加竞赛,基本上一直都在做题。
印黎翻着自己的作业,这些题是老师额外布置的,可做可不做,在前面的班级司空见惯,基本上人人都在写。
印黎说:“乔林,你知道前面班级和你们班级的差距吗?”
他说:“知道啊,我还觉得挺好的,很轻松。”
“可是沉夕觉得不好,她甚至找不到努力的方法。”
对那样一个认真但天赋不高的女生,乔林一时失语。
她的认真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班级老师讲课内容的难度,她理解起来都会吃力,更别说有时候会受到影响。
乔林说:“她还在认认真真学习?”
“当然。”印黎想到她对家庭教师的态度,比人家还早,任务都仔细完成,在学校里面也是马不停蹄学习。
“她的高考会有好结果。”
乔林说:“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到。”
毕竟这个世界对孩子们很宽容,毕竟有一场名为公平的高考摆在所有人面前,而这时候只需要比较智力、抗压能力等各种真正意义上的实力。
【高考和你的家庭关系大吗?】
【大,很大。】沉夕认真写下【谢谢你让我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好的资源。】
【也谢谢你告诉了我怎么突破的方法。】
印黎好奇【是什么?】
她想到刚刚交换之初,印黎的做法,想到前段时间为了收集语文素材,明明适合文理,最后为国家毅然学物理的那位科学家。
如果你愿意,无论任何方法都可以为你所用,身边的人总有愿意告诉你如何走下去。
如果你愿意,无论如何,逆境皆可破。
她写【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