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一侧眼看去,夕阳下,一身猎户穿着的李大山横在村口,挽袖赤手空拳,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刀一不禁心头一怒,难道是刀十一久不下山,威名都埋到泥巴里了?竟然连猎户农夫这等土鸡瓦狗也敢前来挑衅!
他正要发怒,李大山反而抢先开了口:“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猎户村?”
“你这小小蝼蚁管不着,你只需告诉我,初九在哪里?”
“初九?”原来是冲着初九而来,初九眼下估计已快要到家,看这几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抓到他。
李大山瞬间急出一头细汗,急归急,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不至于慌张失措,顿下心头的忐忑,强作一副从容模样,冷冷地回答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初八初九,请你们速速离去,如若不然,我定报官抓你们!”
“报官?哈哈哈,哥几个听见没有,他说报官!来来来,你再说一遍,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你尽管去报官吧,看看你的鞑子爷爷们会不会为你做主,你只管跪在他们的马靴上拼命舔,兴许,那些鞑子见你讨喜,会帮你拔一拔他们的弯刀,顺便,还会帮你调教你的老婆和儿女,你去吧。”
李大山的“报官”二字一出口,不仅刀一在讥笑,他身旁的十个汉子也同时狂笑不止,就连倒在雪地上的明月二人,嘴角也不免勾起一丝嘲容。
官?父母官?当今的官,比起盗匪更凶恶,比起马贼更残暴,习惯戎马生活的鞑子,已变成咬住百姓脖颈吸血的野兽,他们善于打仗,他们刀刃锋利,但他们,也因此变成了鱼肉百姓的刽子手。
刀一狂笑过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中短刀的刀锋,突然,眼神一凝,冷冷地朝李大山喝道:“说,初九可在你们村中,老子已没了耐性,老子的宝刀也以饥渴,快说,不然,就要用你和村民们身上的鲜血来喂一喂我们的刀。”
“大山,动静已经消停了好一会儿,马贼们走了没,得赶紧叫人去通知婉儿和初九,不然可就坏了事啦!”说巧不巧,雪上加霜的是,这时,竟从村内传来了婉儿阿妈的轻唤。
“你这婆娘,闭嘴!”李大山听到婉儿阿妈这一声,心头顿时咯噔一下,凉到了谷底,气极怒骂,他知道,这下子,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刀一举刀指着李大山,阴恻恻地笑了出来,“说吧,初九在哪?”
“动手!这只蝼蚁我来对付,你们进村去,把他老婆抓住了,不怕他不说。”
刀一的刀,明显比他的话要快了许多,话说的时候,短刀已向李大山的肩膀劈来,眼见就要劈到李大山肩胛,只见李大山不闪也不多,竟硬生生地抬起小臂来挡刀。
“叮!”,刀臂相接,发出一声脆响,刀一只觉握刀的虎口被反震之力振得发麻,短刀砍在李大山的小臂上,竟如砍到了坚硬无比的铁石!肉臂挡刀,令他难以置信。
李大山趁刀一这一愣神的暇间,挥肘侧击,提膝而撞,刀一听得耳畔风响,下意识地晃头而避,躲过了李大山的肘,但已来不及退身去躲那膝,硬生生地吃了一击,仰身而倒,在雪地上滚了一圈,抱着肚子,吐出一口鲜血。
本欲进村的几个汉子,见刀一吃了亏,当下反身折了回来,齐身挥刀朝李大山冲来,李大山却也不慌,手臂交叉一振,两条小臂瞬间涨紧三分,在夕阳下,如同镀铜一般,散发了淡淡金光,脚拂白雪,旋地翻身,挥着两臂去接冲来的十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