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鬼啊。”
天刚刚破晓,村里就传来了高大爷的喊叫声。
村里喜欢看热闹的,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跑了过去,而不舍得工分的,就一边偷懒的干着农活,一边支起耳朵听那边的八卦消息。
“快点干活,都干啥呢,还想不想要工分了?”
黄爸拿着喇叭,对着那边的村民大喊,让他们赶紧回到原位干活,同时他又瞪一眼高大爷,干啥呢,这位高大爷天天都晕坨坨的,自己干不了活,还不让别人干啊。
黄爸举起喇叭,对着高大爷大喊:
“高大爷,你干啥呢?
昨晚喝的酒,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是吧?
赶紧干活,要不要工分了?
你不干也不能捣乱啊。”
高大爷跑到黄爸面前,他抖着身子,很害怕。
“大队长啊,我见鬼了啊,怎么办啊,我……”
“说啥呢,你没睡醒是吧,这年头还敢迷信,就不怕文革的人过来捉你啊,我可救不了你。”
黄爸生气,这是嫌自己的命长吗?
高大爷一下子被扼住了喉咙,和文革的人相比,鬼都变得不那么恐怖了。
见鬼不会死,但是见了文革的人,那是会去掉半条命的。
想着,高大爷也不敢大喊大叫了。
他不叫了,但是村里的大娘却心里搔痒痒似的,到底见了啥啊,咋不说了,这还让她们怎么干活啊?
几位大娘挪到高大爷那边干活,装作无意的小声问:
“高大爷啊,你见啥了啊,给我们讲讲呗。
你放心,我们嘴巴严的很,绝对不往外讲。”
高大爷也想把这个秘密吐出来,他也忍不住了,他一个人害怕啊,如果讲给多几个人听,让大家一起害怕,他不就好了吗?
想着,他看了一眼黄爸,见他没有看向这边,他低声道:
“我昨晚去城里找我的女婿了,他留我吃饭,还给了我好酒喝呢,这酒啊,味道真不错,我平时都没喝过呢,这酒……”
“谁要听你喝了啥酒了,说事。”
大娘们真是服了这个高大爷了,一说到酒就没完没了。
“嘿嘿,刹不住车了。
我不是喝的半醉半不醉的吗,就自己走路回村里的,走到前面那亩田地啊,我就碰到了两位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大爷。
虽然夜色黑,但是我也不是完全醉了,我能看到他们是和我一样的年纪的。
但是我不认识他们,刚还想问他们来村里干啥呢,他们就把我叫过去聊天了。
还给了我叶子烟呢,那我可不得立马过去,和他们一起抽啊。
我和他们聊了好久咯,不记得聊了啥了,后面就回家去了。
但是,我今早酒醒了,刚刚从那个田地路过时,看到那里有两座坟啊,坟上还各放了一支叶子烟。
那不是我昨晚抽的烟吗,那他们,他们不是……”
高大爷真的越想越害怕,又开始抖着身子了。
大娘们也害怕的不行,虽然现在倡导不迷信,但是乡下人哪有不迷信的,特别是鬼神,她们怵的紧啊。
“高大爷,我和你讲,你们都不要往外讲啊,我也遇着过这种事啊,那天……”
大娘们听到高大爷的话,纷纷想起她们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她们都是从旧时代过来的,见过太多事了。
“喂,那边的,你们在干啥呢,要不要干活了,不干活扣你们工分信不信?”
黄爸一转头又看到这些大爷大娘们扎堆聊天,他给气的啊。
大娘们听到大队长的话,一瞬间全都一哄而散了。
而黄格格家里此时也不平静,因为媒婆上门了。
自从陈博回部队后,黄格格又带着陈毅回黄家住了,陈毅就跟着黄恩睡,要是嫌挤的慌,他还会带着铁牛他们几个去老宅睡,反正老宅房子多的是。
而许志强小朋友看到黄格格回家了,他可以每天都看到她,他也安心了不少,每次吃饭时间就对着黄格格笑,睡前还要和黄格格贴完才能进房睡觉。
给黄家人看的忍俊不禁。
媒婆此时也兴高采烈的上门,黄家小儿子现在可是有工作的人了,听说工资每个月有5块呢,这一年下来不得有60块啦,这可是笔大钱啊。
各个村里有女儿的爹娘在知道这个消息后,都纷纷让她上门打探消息呢。
媒婆当然愿意了,要是成了,媒婆费可少不了的啊,况且黄家这个小子,还是个高中生,现在又做上了老师,这可是妥妥的抢手货啊。
媒婆当然不愿意错过了。
黄妈也欢迎媒婆上门,她家小儿子还没有结婚呢,她本来想着自己在村里挑选,看看有没有品性好一些的姑娘,虽然有,但是得慢慢找。
现在媒婆上门,可不就得自己节约时间了么。
实话讲,黄格格都不知道媒婆这个职业是怎么来的,她只知道“媒”字最早是出现在《诗·卫风·氓》里,里面有写“匪我愆期,子无良媒”,这可是华国最早的记载了,一场没有媒人而发生的婚姻悲剧。
难道因为这样,后面才诞生了媒婆?
她娘和她讲是民间传闻。
说很久以前,渭河两岸的人民很少来往,无法谈上结亲,有一年,渭北的一个后生偶尔去渭南办事,看上了那边的闺女,一个老婆婆知道了他的心思,就主动从中撮合,最终终成眷侣。
一年后,媳妇生下了大胖小子,她男人眉开眼笑,觉得他俩本来素不相识,都是经那婆婆说和,才成了一家人,就感觉是很奇妙的事情。
媳妇也同意男人的话,但因那婆婆已不在人世,无法再报答她。
所以,夫妇俩就用米粉为那婆婆塑了一个人像供奉起来,但他们又担心别人笑话,就只在夜里供,白天就把人像藏在柜里。
过了几天,他们发现这人像发了霉,他们就称她为“霉婆”,依旧当活宝般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