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它已经启动了,那就出发吧。”
说罢,张琅自己给自己内心打气的深深呼气一口,将一瓶名为驱兽散得东西撒在身上,随即将那袋子挂在腰间的腰带上,一手拿着“指南针”,一手拿着从袋子中翻到的一把匕首,便出发了。
他没有细看过匕首,只以为它是一把大姐给他用来防身的普通小刀子,在他走了一个时辰,到了黄昏入夜时,那匕首身上条条黑色纹路才清晰可见。
张琅得步法很急快,一路上也并不敢停下脚步,他匕首和火折子同拿一手,沿着木圆盘指的方向,不时的四顾着周围,同时快速的前进,前若有茂草阻拦,便会被他用匕首一刀截断。
这片森林,到了入夜前,四周便开始不断的发出猿叫鹿鸣,还有稀稀虫声,不时还能听见一些虎狼的低声鸣动。
让他不得不提心吊胆,在这种老林,夜间简直就是野兽的狂欢,人的悲欢,虽然张琅露天中看见过一些紧盯着他发光的双眼,可也不是得益于驱兽散的原因,这些野兽虽然紧紧跟在他附近,但却无一只对他发起攻击。
张琅感觉有一丝侥幸,但也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直到完全快入夜了,张琅才选择爬上了一个十分大的山石,想在这等到天亮之后再接着前进。
这大山石裸出于丛林之间,体积巨大,甚至比一些树木都要高。各处阴潮处长满了青苔小植,而向阳处却石岩敞露。
张琅寻到这山石的一处向阳夹角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将木圆盘放在身边,手中紧紧拿着匕首,看着夜空半月,静静的听着这树林中的鸣声演奏。
今日经历的了这些事,早就让他毫无想睡觉的欲望,心中一直在担心着大姐现在安危如何。
“希望大姐已经躲开了那些黄衣人的追捕,已经提前顺利的回到了小青山。”口中叨叨,随而长叹一声,目视远方,面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夜过的很快,太阳的清光转眼就从山脉边际线散射而出,一层清淡的醒雾布在半空,整个老林不时的扑腾出早出寻觅食物的小鸟。
清晨的一丝寒意将正在打坐恢复精气的张琅给唤醒了,他身边点燃的那根火折子也早已烧尽,烟也散尽许久。
慢慢的张开清澈的双眸,目中带气,通视远方,毫无疲劳之神。
他自清晨前一个时辰就开始打坐运转《青藤诀》,此时身体的精气基本恢复,而先前带着的劳累也尽数散去。
双手一收,体内气息慢慢平静,随即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捡起手边的那匕首和木圆盘站了起来。
看向世界边际那呼之欲出的太阳,还有着飘渺无云蓝彻的天空,平静的表情上露出了一丝涩笑。
接着对山石脚下四处瞅了会儿,见并未有其他的威胁存在,他便将这小地方简单收拾了一下,而后就接着赶路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并不太好,中途遇见了很多如诡异陷阱一般的草掩山坑,或是深潭死水、泥路,又或者是断路、悬崖,以及一些久远,且无法分辨的尸骨,幸亏了他每一刻都保持着对陌生环境的警惕,虽然有时遭遇险境,但还是能顺利脱身,接着前进。
至于身上被石头草丛还有各种东西所带来的大小伤口,还有时不幸被毒虫给咬,用着董逸思给他药物,才得以快速的恢复,接着赶路。
纠结了半日多,终于走出了老林,踩上了人迹罕至的道路,就算此时周围也并无人影,但这有过人行痕迹的道路给了他极大的稳心感。
他期间不停的望向天空,期望着大姐那一刻突然出现,寻到他,接他回家。
但这个期待落空了。
如此,他认为大姐肯定还没躲开危险,他甚至害怕大姐是不是被那些人擒住!
张琅知道现在他再怎么乱想也不知道后果如何,但是他就是摆脱不了内心对董逸思的担忧。
长叹一声心乱绪,小小少年需长行。
又不知跟着“指南针”走了多久,又一次到了近黄昏,张琅终于是见到了那片熟悉的山林。
他开始激动起来了,不顾身上的劳累和新伤口,疯狂的沿着熟悉的方向和路线快步跑去,脸上不禁慢慢的浮现出笑容。
最终他登上了熟悉的山坡,绕开糊弄人的树木,站到了“拱桥”山顶下几个房屋面前的平地上。
房屋未动,都紧关着门户,似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张琅笑脸瞬间僵住了,慢慢的不再笑了,快步的过去推开门冲进了房间中。
“大姐?大姐?您在吗?”他呼叫了几声,将身上带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后,在房间中四处搜寻董逸思回来的痕迹...而直到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失意,他才明白,大姐此时还没有回来。
没想到他自己竟然会先一步回来,而这只能说明董逸思并未脱险,张琅想着,双手扶着脑袋,脸上有些苦白,他内心复杂万分。
若自己不招惹那人,又或者自己不偷懒睡觉,也或许不会遇见那黄衣男子,也就不会让大姐来处理这种危险的事情。
他又一想起大姐自己去引开那些人,而把他给藏起来,让他避开这次危险,就十分的懊恼,因为这相当于大姐又救了他一次命,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报答第一次的恩情。
头发揉的凌乱,大厅中走来走去,表情急切,他很恨自己除了只能这样担心,就没有任何办法去协助董逸思。
心烦意乱,无能让他愤恨,最后一拳重重的捶在了石墙上,血液沿着墙灰下流,他泪涌双眶。
最后他坐在那门槛上,面无表情的望着那半空,听着鸦鸣,静静的等着,希望董逸思能在下一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