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富贵险中求。
他若是能趁此机会杀了太子,那在三皇子那边岂不就立了大功。
这么想着,野心瞬间战胜了恐惧,他佯装不认识对方,“你又是何人,识相的赶紧劝苏酥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休怪本官无情,定要为百姓杀了你等强盗之徒。”
晏慕白眉头微皱,糟了,他本意是想借身份让冯辉忌惮,没想到这人明明认出自己,却依然我行我素,恐怕是要痛下杀手。
看来,是一场恶战了。
他眸中深思,这冯辉不过是节度使而已,到底是何等重要的东西,能让他连储君都不顾及。
苏酥顾不得那么多,手榴弹一到手,她顿时安心多了,于是低声嘱咐白慕,“待会我数到三,你跟我一起往后山跑。”
晏慕白顿时警觉,他知道苏酥不是那种会逃跑的人,否则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要干嘛?”
苏酥想要挣开却又顾及手榴弹不敢闹太大动静,两人争执间,局势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藩王世子苏寻带重兵赶来,将冯辉等人团团围住。
苏寻本在营地练兵,却收到太子晏慕白派人送来玉佩和求救信,说是尚华郡主有难速前来救援。他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带兵连夜赶来了。
冯辉心中慌乱,咬牙切齿道:“苏世子,擅离藩地可是死罪。”
苏寻理都没理他,翻身下马走到两人跟前,这才低声道:“臣藩王之子苏寻,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擅自离京,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晏慕白还没说话,倒是苏酥先愣住了,她下意识与他隔开些距离,神情中满是冷淡疏离,“你是太子?”
晏慕白以为她是在怨自己瞒她,赶紧解释,“苏酥,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当时情况特殊,我实在不方便透露身份。”
苏酥抬手示意他别靠近,“太子殿下,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只要你杀了冯辉他们,我们从此互不相欠,如何?”
如何,不如何。
晏慕白听得肝火旺盛,若是一般女娘,听得他的身份巴结还来不及,怎么偏偏她却避自己如蛇蝎,就这么恨不得划清界限吗?
“救命之恩,我只能以身相许。你若想冯辉死,我亦可为之,但不是为你,而是为了北荒寨的众人,他们亦是孤的子民。”
苏酥冷着脸,再次握紧袖子的手榴弹,“既然如此,那就不劳殿下费心了。北荒寨的仇,我自己报便是。”
晏慕白简直要气死了,他心里就像是被一把刀子来回拉扯,痛却又不敢拔出来,生怕拔出来就再无瓜葛。
苏寻也趁机打量苏酥,这便是他的姐姐?
只是为何,她的眉眼让他想起的却是另一个人?
苏寻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拿出那块玉佩,“这是你的?”
苏酥只一眼,惜字如金道:“曾经是。”
随着她开口,苏寻只觉胸口泛着阵阵酥麻,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体内的蛊虫已经沉寂许久,怎么突然有苏醒的迹象?
本以为只是偶然,可当他越靠近苏酥,那种心悸的感觉越强烈。
苏酥也有相同的反应,她只觉有一道微弱的电流淌过她的心间。
两人目光对视,苏寻瞳孔微微一颤,脱口而出道:“他们欺负你了,我帮你杀了他们怎么样?”
苏酥这才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人身上,她方才听到他自报家门,所以他就是原主弟弟苏寻啊!
眉如剑锋,身披玄甲,手执银枪,倒是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模样。
苏酥没有推辞,“好,不过我要亲自砍掉冯辉的头颅。”
苏寻像是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太子殿下,转身顿时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众将士听令,除冯辉活捉外,其他格杀勿论。”
冯辉是真没想到苏寻来真的,当即率兵反抗,“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两方人马都上过战场杀过人,只是冯辉带的兵这些年疏于操练,所以几乎没怎么费功夫就被歼灭殆尽,冯辉自己也成了阶下囚。
冯辉被押解到坟前跪下,苏寻亲自递刀。
苏酥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弟弟倒是妥帖的很,难得露出几分笑意,只是这笑容在看向冯辉时就变成了恨意。
她咬牙,“再问你一次,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冯辉已经懒得解释,“呸,要杀便杀,哪那么多废话。”
苏酥深吸了口气,把刀还给了苏寻,“找个人活剐了吧!”
一刀了结太便宜他了。
苏寻挑眉,喊来士兵将冯辉嘴堵上,又找了个手法好的人行刑。
苏酥背过身,听着冯辉的哀嚎。整整两个时辰,行刑才结束。冯辉已经不成人形,身上也没一块好肉。
直到这个时候,苏酥一直未流的眼泪,终于淌了下来。
北荒寨的众人,我为你们报仇了。
晏慕白见状,将人抱在怀里,无声安慰。
苏寻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眼中滑过一丝妒意,漫不经心道:“把尸体丢出去,喂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