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半真半假,自从母后因病去世,他的处境就一直不佳,堪称如履薄冰。前段时间他惹了父皇不悦,直接被禁足在府里,可传到坊间就变成了皇帝有废太子的之意。
他一时心急,想着建功立业稳固朝堂地位,于是借着禁足的机会私自出京来藩地,打算和未来岳父见面让其给自己一些助力,结果发现对方私下里囤积兵马,有反叛之嫌,他哪里还顾得上联络感情,当即就要回京禀告,好不容易逃出藩王地界,又中了那位好皇弟的计谋,这才被追杀至此。
苏酥恍然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杀气,眨眼间对方又是一副病弱的模样。她看了眼他身上的粗布麻衣,笑而不语。
这人怕不是个惯骗,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也就是仗着有副好皮囊,不然她才懒得听这些废话,早就把人扔出去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晏慕白低头一瞧,这才想起自己当初为了掩人耳目,随意套了件普通衣服,不过他脸上丝毫不慌,抬手掩唇,低声咳嗽了几下,“这衣服也是为了躲避追杀,不得已换的。”
苏酥耐心听他说完,“白慕是吧,这里是北荒寨,我是未来大当家苏酥,你的过往我不在意,等你伤好了,就尽快离...”
‘开’字还没说出口,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苏酥示意晏慕白等一下,自己起身开门。
门口,雷山气喘吁吁,像是要求证什么一般,语气急切道:“苏姐姐,你真的要和今日救的那人成婚了?”
苏酥觉得他莫名其妙,“你从哪听的谣言?”
雷山抬手指了指南面,“我刚从二当家那里回来,他亲口说的。”
苏酥拍了下脑门,该死,忘了自己方才亲口对楚沐说自己愿意嫁了,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雷山紧随其后。
一路上,大伙都纷纷恭喜苏酥好事将近,苏酥抿着唇脸色难看,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推开楚沐的房门,“楚沐,我不嫁。”
苏酥平日里总是喊‘沐哥哥’,眼下气坏了,直接连全名都叫上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楚沐搁下手中的毛笔, 不慌不忙从椅子上起身。
“说嫁人的是你,说不嫁的也是你。苏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明白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已经和寨中众人说了你的婚事,日子就定在你及笄那天,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苏酥欲哭无泪,她一点都不意外楚沐的态度,只是懊悔自己之前就不该激他。这人生怕自己嫁给他,现如今好不容易松口,当然恨不得立刻把她打包送出去,又哪里会同意她不嫁。
楚沐移开视线,眼中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愧疚,“苏酥,我已经吩咐石头去煎药了,这里是药方,他是你未来夫君,以后就交由你负责了。”
苏酥耷拉着脑袋,满脑子都是自己要割腕放血的画面,她皱着一张脸接过纸张,团起来随意放在衣服口袋,转身离开。
雷山在外面等待,这会儿见到人失魂落魄的离开,他攥着拳头冲进了屋里,大声喊道:“二当家的,你明知道苏姐姐喜欢的人是你,怎么能忍心她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呢!”
楚沐目光复杂的看向门口方向,“我自有我的思量,没什么事你出去吧!”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要在一起,更何况,为了大业,他不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