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了另一个人的踪迹,和脚步声。
裴宁禄满脸丧气坐在桌旁,陈惠锦伺候着用膳,大气都不敢出。
“这帮有娘生没娘养的下作东西!”裴宁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手掌通红也不在意。
陈惠锦知道夫君最近事业上不太顺利,也不敢多话,只是劝道:“不如……我们找大房那边试试?”
裴宁禄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恨不能一巴掌拍在这无知的女人脸上,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大房?大房要是有用?我用得着出去求爷爷告奶奶,低三下四装孙子?大房要是能帮,会让咱儿子落得……那副模样?”
裴宁禄这话说得极其难听,却也是事实,陈惠锦听完眼泪默默流淌,却不敢出声。
她想起偏偏自己那个这辈子可能都再没法翻身的废物儿子,还是心痛得要命。
“大房那个新媳妇精明得狠,你少去招惹。”裴宁禄想起最近铺子里伙计们的汇报说道。
“手里还有多少银钱,去算一算凑一凑吧。”裴宁禄叹息一声,算作对话最后的结尾。
陈惠锦一听这话,气得突然哭诉道:“哪里还有银钱?上次那逆子一下子输掉三十家店铺!为了救他又当掉了十多家!我的嫁妆也都贴补进去了!你不如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值多少银钱!”
裴宁禄被激怒,抬手给了陈惠锦一个巴掌。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裴宁禄,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这个家操持里外,为你生儿育女,你竟然还打我!”
陈惠锦疯了一样去抓裴宁禄,可女人的力气到底赶不上男人,被裴宁禄抓住手腕,直接用力掀翻在地。
“你这个疯女人!”
“裴老兄,堂堂男子汉,对女人下手可不体面啊。”
暗处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有些玩味调笑。
裴宁禄闻言却浑身一震。
“怎么,几天不见,裴兄便忘了我这个老伙计吗?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裴宁禄看向那人,语气有些惊恐:“你怎么……你不是……”
男人从黑夜中露出面目,脸上满是狰狞和嘲讽。
“怎么,我应该死了对吗?死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和官兵的绞杀中,对吗?”男人狞笑着步步逼近,陈惠锦也意识到这人的身份,跪在地上后退着向裴宁禄身后躲。
“是你不仁,绑了我儿子在先!”裴宁禄还想据理力争,似乎这话给了他几分底气,他又挺直了腰板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再说,也不是我报的官,那是大房做的,你要报仇,也不要冲我来!”
男人停在裴宁禄面前,裴宁禄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的热气扑面而来。
“大房么?就是那个,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夫妻的孩子吧,我当初杀了他们真是一个错误啊。”
他这惋惜的语气成功激怒了裴宁禄,他一怒之下挺身道:“我警告你,虽然上次我顾念旧情没报官,不代表我现在不敢报官,要是你伤害了我的家人,我在此起誓!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嗤笑一声:“顾念旧情?我没顾念旧情吗?要是换了别人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多少钱都别想有命花,但那是你的种,我看在这个份上才只废了他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