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嵇原本忙着给裴宁禄写信,虞枝这边又领着哭哭啼啼的辛鸾进了裘老夫人的院子。
裘老夫人此时气方消,看见辛鸾便又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又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和满脸的泪痕,最后被哭得心烦意乱,还是同意了让陈惠锦回来。
于是,由辛鸾操笔,亲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去庄子上,将陈惠锦接回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虞枝便开始帮着裴令嵇筹措资金,裴家虽然富贵,但是五百两黄金也不是小数目,几乎是要蜕一层皮的。
但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到底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裴昭再混蛋,终归还是裴家的种。
虞枝忽然想到什么,拉着裴令嵇到书房里,关起门儿说话。
裴令嵇听完虞枝的办法神色有些忧虑,但是此时此刻情势所迫,也没有其他办法。
于是这几日,裴家整个府上闭门谢客,铺子倒是正常运营,对外没见一点风声,三天之后竟真的神奇般地让裴令嵇和虞枝凑够了五百两黄金。
看着那一箱一箱抬进来的黄金,裘老夫人甚至都想不通这两人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金子,而就在约定日期的最后一天,裴宁禄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冲到裘老夫人面前跪下,又是磕头,又是抽自己耳光,痛哭流涕,“儿子不孝,让娘劳心劳力,儿子惭愧啊!”
裘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就失去了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如今看着老二这副模样也是觉得心疼不已,于是流着眼泪劝住了他。母子二人悲悲戚戚,看起来倒真有几分母慈子孝。
只可惜,裴宁禄的拙劣演技并不能全然骗过裴令嵇和虞枝,两人既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便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蛛丝马迹。
虞枝站在那儿,对跪在地上的裴宁禄说道:“二叔赶得巧了,既已回来,这钱不如就你去送?”
其实按理来讲,如果真的裴宁禄这样在意自己儿子的死活的话,他定然是欣然往之,甚至主动要求。
但此话一出,裴宁禄神色明显有些犹豫,他看向裴令嵇和虞枝,转头看回裘老夫人道:“我年岁已高,膝下又唯有这一子,此去凶险万分,若我父子二人皆不能回,岂不叫母亲伤心?”
这话听起来是全了忠孝节义,但实际上却是推卸责任,毕竟被绑走的可是二房的亲骨肉。
虞枝又逼问道:“既然如此,那不若二叔同令嵇一起前去,也算有个照应。”
但即使是这样的法子,裴宁禄依旧摇头,“此番裴府遭难,皆因我那不孝子而起,若我前去,府中没了男丁,怕也难以支撑。”
裴宁禄到底是长辈,虞枝一个新嫁妇并不好逼得太过,况且此时裘老夫人忧思过度,也没有注意到这奇怪的氛围。
好在虞枝和裴令嵇倒是心中有数,于是两人便准备好车驾,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