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好好听课,不要顶撞先生,和同学们处好关系,不要招惹是非,平平安安地回来……”
顾嘉礼虽然不是第一次送顾昔言去上学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唠叨了一些。
谢商羽一旁跟在二师姐后边不说话,毕竟师父跟小师弟讲话呢,他也不好插嘴跟小师弟叨逼叨。
现在的世道不太平啊,东北已经沦陷了,也不知道北平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顾嘉礼虽然痛心,但是民党的不作为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苟延残喘着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东西都带好了吗?”
顾昔言听着这千篇一律式的唠叨都快能背下来了,听到顾嘉礼问话一个激灵站直身子道:“都带好了。”
“好……”顾嘉礼张了张嘴再也无话。
除了这些顾嘉礼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成套的话,二人便再也没什么话可说。
不是顾嘉礼不想说,而是有些东西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是好,他做不到像谢商羽这种大咧咧跟顾昔言有啥说啥,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好”。
“那……爹,我走了?爹再见,师哥再见。”
顾昔言对顾嘉礼几人挥了挥手,转身拦下了一辆黄包车,登车而去……
——
“……今天便如此吧,散学。”
“先生再见!”
待讲师离开后,学生们才纷纷收拾书本离开。
“嘿,昔言,这个假期过得如何?”
一个男生从后边轻轻撞了撞顾昔言的肩膀。
男生比顾昔言略高一些,穿着白衬衫,梳着成三七分的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俨然一副上流精英的模样。
“挺好的,那竞川你呢?”顾昔言笑着回道。
顾昔言和林竞川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同宿舍的舍友,平时因为一些爱好和理念相合,关系处得还不错。
西装和长衫成为了好朋友。
“《青年报》今天新出的报纸你想看不看?”林竞川凑近顾昔言耳语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手。”
《青年报》顾名思义,是一家专门出版以青年人为受众群体的兼具小说散文、长短篇诗歌、学术讨论新成果和时事政治等板块的报纸的报社名,同时也是报纸名。
但是重点不在于《青年报》,而在于用《青年报》在某个地方换取而来的《红旗报》!
《红旗报》是共党1930年秘密开设的一家报社的红色刊物,在北平秘密活动,因为民党的剿杀,所以这报纸可并不是你想得到就能轻易得到的。
而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林竞川就得到了一些获取《红旗报》的门路,带着顾昔言一起了解了很多共党的思想主张,也很向往。
但是由于理论体系的相关知识了解得不够充裕,二人也只是有红色倾向,但是谈信仰还不够,加上一直接受的思想和民党对共党的反面宣传,更是让二人歇了别的心思。
说白了就是知识浅,不够信。与其相信弱小的共党能救中国,林竞川还是更愿意相信民党可以醒悟去抗倭。
“好啊。”顾昔言隐隐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