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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哈夫战役1

“对,就是你们不用心!凭什么你敢说陛下就困在那土堡里?”又有人喊道。接着就是一群人附和,场面越来越紧张。

查尔顿与法兰皇城的关系比较微妙,查尔顿公国的建立者是东迁时代费德林大帝的皇家狮鹫队长查尔顿.尼尔兰曼公爵。后来在‘圣教战争’期间查尔顿公国曾经脱离过法兰保持中立,为了撇清与格兰特王族的关系,统治家族甚至把姓氏都改成了查尔顿。但在战争后期,查尔顿又回归了法兰的怀抱,并在战争后期的海上决战中对‘圣教同盟’的联合海军取得了重大胜利,甚至一度控制了大洋上的不少关键岛屿和海角。

查尔顿公国领地广袤,地处法兰南部,东临大海南接南方山脉。查尔顿城也是法兰第二大城市(近十几年可能已经超越了皇城成为第一)。她坐落在龙溪入海口,交通便利经济发达。在法兰王国治下,查尔顿不仅保留了独立的继承体系,还保留了公国的名号。不仅如此,查尔顿也是法兰王国实力最强的地区,不论经济发展还是政治地位都远高于北方其他五个州。

正因为这些,查尔顿也与法兰其他州关系素来有些隔阂。所以这种乱糟糟的会议上,不论是谁代表查尔顿公国讲话,肯定会有人起哄。何况今天讲话的是一个小姑娘。

爱伦小脸气得涨红脱口而出:“凭什么知道?就凭我女人的直觉!国王就在那座土堡里!”

“哗……”众人看到这个小女孩的窘态,纷纷笑了起来。

“哒~哒~哒~”敲击橡木大桌的声音终止了男人们的戏虐,安德鲁抬起手中的金色权杖示意大家安静。看到有人为自己解围,爱伦感激的看了安德鲁一眼。

众人终于又安静了下来,安德鲁说道:“国王陛下生死未卜,但更糟的是蒙哥利人这次应该是倾全草原之力策划了这场战争。他们的不仅动用了全部精锐的黑云骑兵,甚至从各地征召了各色的仆从国军队!如果这样看,他们的人数可能不少于十万!而且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全力向哈夫冲来。如果哈夫不保那整个法兰都有沦陷的危险,七百年国运仅系于此。诸位同袍,血战不可避免吾辈需全力迎战!”

安德鲁公爵的一席话暂时平复了场内激进的气氛,但马上又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叫嚣起来。

“嘿~安德鲁,你小子是害怕了么!难道你忘了现在生死未卜的那个人不但是你的国王,还是是你的堂兄了么!好吧…看来你已经被大可汗的淫威吓破了胆!你这个家伙已经忘了我们家族的血脉之情!来吧,让我这个老头子率领我的三千义勇军打头阵,让你们这帮小子开开眼界!看看我们老头子是怎么打仗的!”有位脾气暴躁的老头子不客气的叫嚣起来。他便是现在法兰王室直系辈份最高的男性成员,也是国王和安德鲁的堂叔,米萨城的老邓迪公爵。

老邓迪公爵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名悍将,曾经担任过皇家卫队的队长,也曾经赢得过数次骑士锦标赛的冠军。 但因为脾气暴躁经常顶撞上司,所以年轻时一直没有获得高级的统帅职务。不过因为战场上英勇无畏却获得了诸多荣誉,直至退役后继承家业,加封为公爵。老头子当然也不在乎什么职务,他在退役前夕才被选为了米萨骑士团大团长。退役后他没有按惯例加入米萨骑士团的荣誉营或元老会,而是回到了自己家的庄园。直到这次危机,他才出山组织米萨义勇军。

这一番极具攻击性的言论让刚刚平复的会场秩序顿时尴尬了起来,一个个激进的主战贵族和军官此时全都不怀好意的盯着安德鲁,想看他如何下台。

“我亲爱的公爵阁下……”一个轻柔而坚定的女声响起,它来自于在长桌尽头一直用手撑着额头低坐不语的王后伊丽莎白。

王后只穿了长裙并没有穿着盔甲或是制服,因为她已经身怀六甲现在即将临盆。这个年轻而又坚强的女性为了支持自己的丈夫,硬是挺着肚子一路劳顿来到了前线哈夫。到了哈夫之后,她并没有在帐篷中修养,而是每天都出现在争吵不休的军事会议上。时刻关注着前线的消息。

本来她今天和前几日一样,依旧只是用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任由这群军官和贵族们在她的面前争吵着‘是立即出击还是等待更多援军’的话题。但是现在她却罕见的发言了,大家出于对王后的敬畏立刻都重新安静下来低头静听王后的话。

“亲爱的邓迪公爵阁下,我想我比您和安德鲁公爵都更关心您的外甥、他的堂兄、我的丈夫:埃德温陛下。”这句话一下子让老邓迪公爵没了话,老头子马上低下了头向王后表示尊重。

“我们的国王埃德温陛下现在失去了联系,我们的宿敌大可汗却以前所未有的强大势头逼近我们面前。而我们现在却还在不停的争吵消耗着彼此的友谊。”王后继续说道。

在旁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椅子后面站立的安德鲁公爵终于轻松了一些,他直了直自己宽大的肩膀。好像王后的话给了他无穷的底气一样。

“这里是一封据称来自大可汗的密信,是王国内务省总长萨森勋爵七天前送到我这里来的。它当时绑在一支蒙哥利人的鹰羽大箭上,箭杆漆成了朱红色。这就是我为什么执意要来哈夫前线的原因。”说着,王后从手套的夹层中抽出了一小块羊皮纸条。

身后的安德鲁公爵赶忙接过了纸条,打开翻看了一遍他的脸色十分困惑。然后他递给了旁边的贵族,边上的人赶紧凑上去观看,每个人看完表情都显得非常的困惑。这张纸条最后在长桌的四周传阅了一圈,看完大家全都是一样。

“上面是用蒙哥利语写的是:‘南边红发人王国的可敦,你的丈夫被我们围困在了北方,我们大可汗本无意南下。但神明为我们降下了战神的旗帜,指引着我们要去遥远的西方实现伟大的事业。只要你们交还哈日苏勒德,我们就退回草原,并承诺二十年内不再来犯’。这是懂蒙哥利文的学者告诉我的内容。”王后淡淡的说道。正在传阅纸条的众人更加疑惑,纷纷又开始议论起来。

“尊敬的王后殿下,什么是哈日苏勒德呢?还有为什么蒙哥利人会把消息传给一个……”老邓迪公爵欲言又止。

“一个女人?”王后补充了老邓迪的话,邓迪公爵已经自觉失礼赶忙低头。

“蒙哥利人与我们不同,他们的妻子拥有和丈夫一样的地位,尤其是可汗的家族。如果可汗出征或是缺席,那么‘可敦’也是就是王后,便拥有丈夫一样的权威和地位。所以在蒙哥利人看来,他们包围了我们的国王,那么现在我们的领袖就应该是国王的妻子”。大团长安德鲁公爵向大家解释道。

“哦~可这个‘哈日苏德勒’……按蒙哥利语是‘神赐战旗’的意思,可是我记得咱们没有抢夺过他们的什么旗帜啊?还有蒙哥利人作战其实没有什么旗帜,他们都是拿马尾巴绑在三叉戟上。我们的骠骑兵清理战场的时候从来不收敛那东西,我觉得这‘哈日苏勒德’并不是指旗帜的意思。但具体指的是什么……我可真的不知道。”安德鲁公爵一脸疑惑的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他们有意刁难!让老子用铁锤把敲破他们狗头!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老邓迪公爵又叫嚣道。

“公爵大人,‘可汗南侵’的兵力动辄都在十万以上,这次也绝不少于这个数字。我们现在只有几万兵力,贸然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就算是我们打赢了,我们国王还在他们手上。我们依旧是被动,所以切不可贸然开战啊!”众将领中为首的容克元帅忍不住开口说道。

“今年天降异象,有人说那天上的三尾彗星就是凶兆,可圣教会却说是吉兆。可那东西的形状分明就像蒙哥利人的三叉戟!‘战旗降临’的传说早已经在草原上传遍了,如果蒙哥利人真有他们的神相助。那我等也只有奋战至死,报效国王。但励志殉国并不代表要蛮干!等待机会才是目前最好的打算。”老元帅又说道。

“容克老元帅,您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袖手旁观,等着蒙哥利人自己退走么?”王后一脸不悦的问道。

王后与防长意见相左。众人一看情形不对,全都缄默不语起来。虽然会上最聒噪的是老邓迪公爵,但真正说话有分量的只有防长容克元帅、皇家骑士团大团长安德鲁和王后。谁都看得出来,这次本来在东线作战的安德烈公爵突然出现在西线绝不是偶然。现在分明就是王室已经不在信任容克元帅,而安德鲁公爵本来就是国王的表弟,他这次就是王后专招来代表王室夺权的。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敢说话,包括刚才话特别多的老邓迪公爵,会场气氛一片凝重。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哐啷’一声被打开了。

“报告!蒙哥利人大军出现在北方!”突然一个传令兵的报告打破了会场的僵局。会场顿时一片哗然。大军纷纷抽出了自己的武器,看向了容克元帅。

“跟我来!”容克元帅大手一挥,正要带着大家出去。

突然王后叫住了他:“慢着!容克元帅,我这里有份王国摄政王的谕令给您和安德鲁公爵。”

大家都把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了皇后和安德鲁公爵。只见伊丽莎白王后摆了摆手,一个侍从把一份诏书交到了容克元帅手中。

容克元帅接过诏书,读了一遍。脸上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口中质问道:“王后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您在质问我么!?元帅大人?”王后一瞪眼反问道。这一下全场的将领们全都被王后震慑住了,纷纷低下了头。

“臣下不敢,但这诏书……”容克老元帅忍住怒气,恭敬的问道。

“这是摄政王的谕令,本次战役交由安德鲁公爵指挥。您将留在哈夫城内负责保护我的安全。”伊丽莎白王后一改往日的祥和态度,眼神犀利的说道。全场的将领们纷纷相互对视,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我,我是王国防务总长,为什么此事不通知我!?”容克元帅问道。他气得脸上青筋暴起,但依旧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议会已经授权摄政王战事最高指挥权。摄政王、太子殿下和我,一致认为皇家骑士团大团长安德鲁公爵更适合指挥本次战役。诏书直接从摄政王处提交御前会议通过执行,由我亲自带来执行。难道元帅您对任用有异议么?”王后面色铁青的说道。

“…安德鲁公爵作战勇猛,当然可以堪此大任。我本人也并不反对,但为什么要绕过防务省,直接动用战事指挥权呢?”容克元帅听到解释后,甚是悲愤的说道。

“北疆惨败,陛下失踪,大可汗挥军南下。这种情况还不动用战事指挥权,难道要非要等到蒙哥利人打皇城才动用么!?”王后也忍住怒火两眼瞪出了血丝厉声说道。

“可殿下,局势还在掌控之中,只要再坚守半个月,我们就……”容克元帅还想争辩。

“够啦!是谁当初力主两大主力同时进军诺伊的!?是谁建议皇城禁军倾巢而出奔赴北疆的!?还不是你们这些防务省的将军们的建议!现在我的丈夫被困在了草原,难道还要我相信你们么!?”王后突然站起身来悲愤喊道,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大腹便便的王后突然这样激动,吓坏了周围的众人。她悲愤的环伺周围一众高达的法兰将领,那悲愤的目光如同炭火一样大厅内的男人们竟然无人敢和她对视。

“我在诺伊做公主的时候就听过‘法兰军队天下无敌!?’哼,如今却连自己的国王都保不住,让我一个弱女子挺着大肚子来前线问求你们救人!?我想问问诸位‘猛将’羞耻为何物!?”王后哭啼着嘶喊道,这句话仿佛拷问着每个在场军官的灵魂。

“可……哎……”容克老元帅被这一席话说得羞愧难当,自己也无法辩解只得低头不语。

“现在,我以王后、王国摄政王和御前会议的名义宣布:本次哈夫战役的最高指挥权交由皇家骑士团大团长安德鲁公爵指挥!”王后深吸一口气,止住了泪水。庄严的对大家宣布道。

容克老元帅生无奈的摇摇头把诏书放回了长桌上,那艰难的动作就好像诏书有千钧的重量一样。众将领纷纷低下头缄默不语。

原来安德鲁公爵就是接到调令后从诺伊前线赶来的,他本就知道诏书的内容所以并不惊讶,但看到容克老元帅如此落寞的表情,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可王命在身,他也只好振作精神走到桌前,环伺了一圈大厅内的众位将领。

伊丽莎白王后见众人皆不敢异议便扶着肚子慢慢坐回了座位。身后的侍从连忙伺候王后坐下。众人见王后坐下,也纷纷退回了原来的位置。桌前的几位高级将领也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正襟危坐摆好了正式议事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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