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赶紧抱住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妈妈在我十一岁那年查出抑郁症,就一直靠吃安眠药才能睡觉,她被抑郁症折磨了整整八年,每天精神恍惚,想死又不能!”
他舒出一口气。
“最后她终于选择了解脱,却在临大火前把我推出了房门,她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不要像她一样,行尸走肉,失去自我。”
“那天以后没多久,外公外婆受不了打击,先后离世了,这世界终究只剩下我一个人……”
“以后不会了。”沈念轻拍着他道。
“嗯。”他轻点头。
“从那以后,我就得了PTSD,遇到火光或者类似的东西就很难受。”
他目光看向沈念,接着道:“在排练室门口遇见你的时候,我刚看到舞台上模拟的大火特效,有些难以控制,但当你撞进我怀里的那一刻,突然我就不那么难受了。”
他眸光里沾染了丝丝笑意。
“所以你才说我是你的解药?”沈念星星点点的眸子同样回望着他。
顾司砚点头,“对。”
沈念忽而狡黠一笑,道:“顾总你赚了呀,娶了一位太太,还得到一瓶这辈子永不失效的解药!”
顾司砚也豁然开朗的笑了。
是啊,他确实赚大发了。
“明天你有时间吗?”沈念问他。
“嗯?”
“我想去看看妈妈。”她道。
他知道她说的“妈妈”自然不是苏文竹。
顾司砚望向她波光潋滟的眸底,深黑的睫毛微闪。
“好,我带你去。”
……
秋日清晨的阳光显得格外清冷,晨光却像极了落日的光晕。
西山的墓地一片寂静,无一人拜访。
顾司砚和沈念在季凡仪的墓碑前站定,沈念望向墓碑上的碑文:慈母季凡仪之墓,儿思母甚,望安。
沈念的泪,“啪嗒”一声落下。
18岁的他该有多难熬,究竟忍受了多少苦楚,才能为自己的母亲亲自树墓碑?
两人各自送上一束鲜花,顾司砚送的是雏菊,母亲最爱的花。
季凡仪生前说菊花高洁,她却不太洁净了。
沈念送的是她最爱的白百合花。
因为在她心里感受这位未曾谋面的“婆婆”应该是喜欢百合花的。
她望向墓碑上笑靥如花的女子,淡然优雅,如果她还活着,一定是位气质卓绝的优雅夫人。
顾司砚是良久的静默。
沈念栖身上前,贴近季凡仪的墓碑,对着她的头像轻声说道:“妈妈,我会好好照顾司砚的,您放心!”
她说完,粲然一笑,似乎得到了当事人的回应。
沈念站起身,望向一瞬不瞬注视着母亲墓碑的顾司砚。
察觉到她的目光,顾司砚回过神来。
沈念一步、两步,逐渐靠近顾司砚的身边,她依偎进他的怀里,抱住他。
“司砚,以后你在这个世界上就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我会陪着你,长长久久。”
顾司砚对上她的目光,凝视着她,仿佛直看进她的眼底。
“你怎么保证?”
沈念嫣然一笑,她踮脚够上顾司砚的嘴唇,印下一吻。
“盖章!这样行吗?”她问。
“这样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