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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到了陆淮之的办公室,因为他是致远医院最有名的皮肤外科医生,每天挂号看诊的患者基本踏平了门诊室的门槛,所以他日常处理事务的办公室就显得幽静多了。
各自落座,陆淮之冷不丁来了句:“患者家属?”
沈念先是一愣,然后浅笑点头,“我是。”
陆淮之收起玩笑道:“沈小姐,你是不是对司砚的事情有些疑问?”
沈念点头,“对。”
“那你是对他的哪方面有疑问,是他的左手,还是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陆淮之这句话把沈念彻底说懵了。
“你说司砚的左手有问题?”她急忙问。
“嗯,我猜想你也不会知道,不过不是你不够细心,也不是你不够关心他,而是以司砚的个性他不会示弱,主动诉苦。他那么要强,肯定不愿意你知道他脆弱的一面。”
“那他左手是怎么回事?”她问。
“那都是拜她父亲的那个继室所赐。”陆淮之语气里难得带了戾气。
“两年前,司砚被顾董事长骗回家里,说有母亲的遗物要交给他,哪知全都是李月汝的阴谋,司砚刚开出顾家一个路口就被一辆大货车迎面给撞了,最后万幸性命没事,却把左手撞得神经损坏,日常生活是没什么问题,但动外科手术是不可能了。”
沈念满眼的惊诧和心疼。
陆淮之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司砚原本是斯坦福同届的毕业生里最有手术天赋的,连教授都夸他时间长了一定会超越他,成为全球最优秀的外科医生,结果……”
“那现在?……”沈念问。
“现在我们一直鼓励他复健,但自从那件事之后,司砚就不管自己的手还能不能手术,开始拼命发展商务,事业版图倒是越做越大,可我就怕他的手耽误下去,神经就真的不能完全恢复了!”
沈念摇头,“不会的,我会帮助他复健,我也去找找其他法子,看能不能让他的手尽快恢复起来。”
她又下决心道:“我不会让他这颗星辰失去该有的光芒的。”
沈念想起什么,又接着问道:“你说司砚有PTSD是吗?”
“对,我也是大学刚认识他那年才知道,他不能看到火光,或类似烈火的东西,否则就会受到冲击,全身抑制不住的僵硬和颤抖,一旦难以抽离,那种感觉是极痛苦的。”
“那这是不是跟司砚母亲的离世有关?”沈念问。
“是的。”陆淮之点头。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应该是司砚18岁那年亲眼目睹母亲大火自焚的场面冲击了他,他觉得自己没能拯救自己的母亲很愧疚,这应该是他难以原谅自己的表现。可我们外人都清楚,这件事从头到尾跟司砚没有一点关系,他也是受害者,他却一直在自苦。”
沈念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临走前,她向陆淮之要了顾司砚左手检查时的所有资料。
离开医院,沈念打电话给瑛姐,她依稀记得瑛姐认识一个很有名的中医,她想去拜访他一下,请教一下顾司砚这样手受伤害的程度还能不能通过中医的方式方法得到最好的治疗和恢复。
等她从老先生的门诊室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张穴位图和几本中医古籍。
瑛姐在车里等她,见她拿了这两样东西出来,不觉吃惊。
“小念,你这是要改行当中医了?”
沈念摇头,又点头,“也不全是,我要自学中医。”
“啊?为什么啊?”瑛姐满脸的不解。
“你工作那么忙,哪有心思研究中医啊!况且有病你带着病人去看病,自己研究算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