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青瑄捏着刚才被自己拍碎的瓷杯渣子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始往地牢里走。
杜怀远没拦他,只站在原地追问:“你干嘛去?”
青瑄头也不回:“我回去蹲着,想想。”要不然还能怎么办?体面的打一场再被关起来?
现在人族确实乱,他虽然身为妖族但对当下死气浸染的妖兽并没什么头绪,那还不如自己乖乖先躲一边去,暂避风头。
杜怀远:“……”原本还想再骂两句来着。
他们也都知道,这次的兽潮异况,那些没被死气感染的妖族,也大概率不知道。而青瑄上次兽潮还帮了他们,还挺努力的。
可又为什么要问呢?
因为希望就算渺茫那也是有啊,要万一呢。
这次议事两方牛头不对马嘴的吵了一架后,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内乱啊,秘境被毁啊这些问题就只摆在眼前。
而魏拙五人先是被告知不要多嘴,后来上面干脆不让他们回去了,直接就留在牢狱帮丘诃做事情。
反正几个小孩都有点身份,不去山前做事情也好。
但这话又说回到身份上,议事之后就有人就好奇了,你说许仪那天到底咋想的,放着自家小孩不管,也不怕峰上的亲传真出点啥事。
自打那天后,牢狱开始每天有两个长老蹲着,苦哈哈的做所谓看守工作,他们闲暇之余就捉着魏拙这个当事人旁敲侧击,想探究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八卦得很。
毕竟,长老与长老之间也是有不少身份差的。
两族征战以及兽潮也就这几百年的事,起初修士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称呼。
除几大宗派一些经常抛头露面的修士外,剩下的修士一旦上了年岁都基本会选择在自己的家族或者找个小秘境缩着。
该闭关修炼的就闭关修炼,该悟道的就悟道,说少了三五年,长点数十年,再长点那就以百为单位开头,这期间只要族中有个能干事的就行了。
至于爱打架的那群,他们更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说法了,这些一般都是打输的叫爷爷,打赢的收孙子,还有比这更好的称呼吗?
等两族来开打后,人族才很快搞了一个编号制度。
刚开始编号的目的确实纯粹,修士大多也确实都是为了人族的未来着想,编号从上到下全都为攻打妖族不遗余力使劲。
但时间长后,就不太一样了。
没有具体意义的数字就成了简单的必须赴死符号,有时候战力不均匀,还会导致战果高低杂乱。
后来,人族从长久的战争中缓过来后,编号开始被分类,以及所谓的进化。
就比如眼前的这些人,虽然比许仪这种长老的修为和地位低了点,但也早已脱离了编号范围,相对自由。
他们刚开始也不知道叫啥,干脆就都叫长老好了。
魏拙刚开始还装傻敷衍这些人,毕竟就许仪那个货,怎么说都不是好事。
但轮勤的长老太多了,而且前来的基本都是符修、阵法这种读书多、心眼子多的。
等时间长了就给魏拙问烦了。
后来,她直接反问两个百试不爽的问题:“咱们秘境被破坏这事怎么解决,山上内乱现在好了么?”
这话只要出口,大多长老干脆借口嫌烦把人轰一边去。
也有的长老不嫌事大,神神叨叨开口:“活这么长时间,老夫算是发现了,咱们人族啊,面对大灾啥的,还真没怕过,乱七八糟的破事,咱都撑过来了。”
魏拙闻言,想起议会时青瑄的话,他曾说过当年也有过类似的内乱:“那当年也这样吗?”
面前的长老应该是看出来魏拙联想到议事时候的事了,突然原地长叹一口气:“那可完全不一样!”
魏拙:“?”
只听长老继续说:“当年确实是大灾,而如今,呵呵……如今啊,这叫温水煮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