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怀远盯着青瑄,看着那摊开的手掌上面,黏着的细碎瓷渣。
可即使这样,他声音仍旧不卑不亢:“既然如此,那就还请军师把关于黑气,以及妖族兽潮的情况,快速一一告知于大家,我们坦诚相待,再议其他。”
“……”这下青瑄是真不明白了,他看着杜怀远,不禁发出疑问,“你多大了?”
两族谈判,免不了为面子去唇齿交锋。
所以当下这些人族不愿意说道自家短处,青瑄能够理解。
但……现在,他自己把话都放这么明显了:赶紧有事说事,别在这死要面子。
毕竟妖族现在也不想让兽潮干预线消失。
照常来说,杜怀远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族,不可能听不出来。
为此青瑄在内心感叹:过往的事迹终成口头荣耀,难不成他是年纪到了,人也糊涂了?话都已至此,咋还揪着妖族的事不放呢。
杜怀远还未接着回答,又有其他修士,带着讯息飞来。
介于当场有个妖族,并且修为不低,偷偷传音也逃不了这位的法眼,所以来人欲言又止。
青瑄见状若无其事的挥挥手:“你说就行,我要是想听,总能听到。”
传讯修士:“……”得,这位还真没打算掩饰。
杜怀远听到这儿,也干脆让那修士就地开口:“直接说就行。”
传讯修士闻言,虽然乖乖回答,但在青瑄面前还是说得保守了一些:“药馆儿那边又……又打起来,临时药摊全都被砸了个干净,许多药馆也受到了波及,底下的人有点制止不住……”
虽然传讯修士只说了药摊药馆的状况,但大家都听出来了话中话的意思——闹得可不小。
毕竟这次临时支起来的药摊数量不少,既然能做到全砸了,那参与内乱的修士绝对不少。
并且上次,山中除许仪外,根本没人出来‘主持公道’。
传讯修士把消息七七八八的说完了,也不知青瑄有没有听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认:平方山中的内乱问题,确实蛮严重。
所以他耸了耸肩:“有的问题,如果一时之间解决不了,那就不要反复提点了,我没记错的话,用你们人族的话,这叫避免老生常谈。而有的问题就不一样了,它既摆在眼前,还能快速解决,只要聪敏点……就比如改善一下你们的那破烂编号。”
妖族几百年的兽潮,和眼下平方山的内乱,哪个能更快、更容易解决,道理不言而喻,所以青瑄的话点到为止,挑着眉看杜怀远。
他心想,这次议事辩论,必然是人族更低一分了。
青瑄在看着杜怀远的时候,杜怀远同样在一直盯着对方:“还请妖族这边给我们交代。”
此话一出,轮到青瑄真不解了:“你们到底要我交代什么?”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杜怀远:“……”
这些日子里,巡山修士的灵药一直得不到最低供应需求,众人怨闹连天,但其他圈层的修士却没有吭声的。
如此情况,任谁品都能察觉出不对劲。最后,有大胆的三个巡山修士,偷偷溜到了其他圈层的药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们现在一粒最普通的伤药得抢破头,人家只要上门伸伸手,就能随意揣进兜里两瓶。
他们刚溜进去,就看到几个攥着药瓶,一脸笑盈盈的人正准备出药馆。
发现这秘密的巡山修士立马扯着嗓子嚎:“他们这里有丹药!”
还未等第二声嚎出来,三个巡山修士就被灵力拍倒在地。有玄阶修士出来把人绑住,把经脉封锁后,又朝他们喉头处一劈。
中途一个嗓子破坏未完全,他哑着嘶叫了一句:“你们胆子不小!”
竟然把丹药都截走了,还明目张胆的抓目击者。
听到还有能发声的,这人喉头被再次击打,加上静脉封锁后运不了气,疼痛使泪花充满眼眶。
视线被模糊后,他听到些低低的嗤笑,里面带着不明的意味,幸灾乐祸中散发着一股自嘲的意味:“你以为,我们的胆子哪里来的?”
虽然这句话里有话,但愤怒已经彻底漫过了理智。
这三个发现秘密的人根本没心思再细想。
但有些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丹药被截胡的情况,还是很快被巡山修士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