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这块写着莫悠思之墓的墓碑，瞬间布满了裂纹。

而在砸出这一锤之后，李牧之身上的气质，渐渐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原本他好似是一个肩头压着巨山的孩童，更像是一个被牢牢困在茧中的飞蛾。

但在这一锤之后，巨山开始出现裂纹，茧上开始出现了碎片。

似乎，下一刻，这个被称之为剑仙的男人，将会真真正正的走上仙途，真真正正的挣脱束缚，前往滔天的山河之中一般。

一锤复一锤，李牧之好像再也停不下双手一般，不断地敲打在这块他曾经无比重视而又心心念念的墓碑之上。

而程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微微点头，脸上渐渐带起了笑意。

李牧之，从初见之时，程墨就有所发现。

这个背负这巨山的男人，看上去洒脱如玉，但其实被自己束缚起来。

而他更加确定的是，这个男人，一旦丢下了肩上的巨山，挣脱了周围的束缚，必然将会一飞冲天，因为他身上有那种气势，有那种潜质。要么碌碌无为直至死去，要么挣脱束缚一飞冲天。

敲碎的是墓碑，更加是束缚李牧之的茧。

显然，莫悠思的不辞而别，让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更加在他的道上，彻底蒙上了尘埃，而一旦抚平尘埃，或许将会发出璀璨的光华。

他或许在数年之后会自己想清楚，也或许在百年之后将自己在莫悠思的墓旁选择一块土地。

但程墨来了，他便成为了一个变数。

李牧之所需要的，只是点醒。

乘了莫悠思的因，那便要接受这个果，帮助李牧之，对于程墨来说，因为对于李牧之来说，或许欠缺的，只是两句话，一把锤。

墓碑依旧在快速的破碎，轰鸣依旧回荡在这片陵园之中。

天边的晚霞，将天边映衬的一片通红。

好似，天边燃起了烈火，看着天穹之下的那位青衫剑客一般。

李牧之的脸上，渐渐不再平静，他的眸子之中渐渐浮现出了泪水，脸上的表情更是带着悲痛，却又带着几分坚毅。

很多时候，困住人的，并不是外在的某些东西，而是自己的心。

心路通，则路路通。

程墨是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他的资质很差，从一出生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无法踏上修炼的道路，这是天地的选择。但即使是如此，程墨却依旧凭借自己的努力，将这一切改变。

他曾经站在巅峰，俯瞰大地，自然有不同的心境。

对于修炼，他或许只能算是一个取巧的人，但曾经所看到的那些道，却让他能够明白很多东西。

这一次，对于李牧之来说，是一道瓶颈。

而这道瓶颈一旦冲破，从此以后天高海阔凭鱼跃。

天边的晚霞越发的红晕起来，夕阳西下，照耀在周围，将一道道影子拉的越发长了起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发生了变化，带着某种特殊的力量。

一阵晚风，轻轻吹过，掀起万千涟漪。

“轰！”

伴随着最后一声闷响，这块宛若门板一般的墓碑，终于被彻底敲碎倒塌了下去。

肩上的巨山，已经崩塌。